逼问出具体原因，林无攸再度轻微地移动视线，看向了站在房间中央的德普。
德普接触到那个无机质的目光，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传闻是真的！
这位从东方来的林导演确实有点东西在身上！！
“导、导演……”他干瘪地尬笑，“您要说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说，”林无攸淡定回复，“我想问你要怎么解决制片人认为你不够拥有海盗气质这件事。”
话落之后，他看了眼身旁的杰瑞，又望眼面前的德普，陷入了巨大的困惑中。
他完全搞不懂他正常询问，这俩人为什么怕得好似看到了不可名状的克苏鲁邪神。
该怎么解释，杰瑞完全是被林无攸给吓得，一上来就强势地讨要合同，之后又是疯了似地加班，还跟他跑完了整个取景地准准备全程。
其中还有一个小插曲，两人去墨西哥谈巨型水槽的拍摄时，中途遇到几个发癫的瘾君子抢劫。
当时两人正处于被拒绝状态，心情特别差劲。
于是，杰瑞便见识到在低气压下暴走的林无攸。
那家伙抡起倒在路旁的自行车，三下五除二便将对手们打趴下，然后又将人扒光后捆在路灯上，一顿毒舌狂喷，最后拿起被抢走的旅行包，拍拍屁股离开，无视后面众人哭嚎着哀求。
如果说之前对付埃迪是吓人，那对付这群家伙便是恐怖。
他甚至还看到林无攸抢过对方的小刀，放在手里耍，喑哑的刀锋在指缝间飞舞，好似蝴蝶不断挥舞的翅膀，只是这种美丽却以极致的危险作为代价。
也是自那之后，杰瑞一见到林无攸斜眼觑人，他的双腿直接发软。
不怕那种肌肉满满的健身选手，但怕这类看起来平和无害、内里却跟哥斯拉般恐怖的家伙。
披着羊皮的怪物！
林无攸一看杰瑞的表情立刻明白他又想起在墨西哥发生的一切，他再一次重申：“是他们先惹我的，我是个热爱和平的人。”
没错，绝不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又碰到系统里的AI老师发疯般追杀，于是在高压之下将逃跑并反击的路数用到三次元生活中。
他是个多么冷静的家伙，绝不会公报私仇，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的区别。
杰瑞没有敢说相信，也没有敢说不相信，他只问一句话。
“你确定要他么？如果确定的话，我们便定下他。”
林无攸挑眉，继而看向德普。
德普通过两人的对话意识到剧组中谁才是实权者，但这没有任何卵用。
猎物不会因为野兽拥有实力便往前面凑。
由于杰瑞表现得太怂，德普如惊弓之鸟般又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在林无攸不满的目光中冷汗直冒，急中生智般指了指一排牙齿。
“我会跟我的牙医预约，将其中的两颗牙齿换成金牙。”
“三颗，”林无攸提出建议，“其中一颗最好是白金，显得更有层次。”
此时此刻的他还不知道，这句在他看来不值得一提的建议，又一次成为作证了好莱坞的传闻——跟林无攸合作好似跟恶魔做交易，他会给你想要的一切，却以你的恐惧为食物。
甚至在后世的自媒体时代被冠上“一句话让男人为我敲掉三颗大牙”。
同时，人们也惊讶地发现，在国内被视作“翩翩君子”的家伙在国外竟然恶名昭著。
无用的知识又增加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世传闻。
时间被拉回现在。
听到林无攸具体的要求，德普僵硬地挤出笑容。
“好，我会敲掉它们。”
“让你的经纪人进来确定片酬。”林无攸挥手让他走。
德普如蒙特赦，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的速度冲向大门，在他摁住门把手的那刻，身后又传来不冷不淡的问号。
“我听说好莱坞明星们有非常糟糕的生活习惯，他们吸食某些不该吸食的东西，并且在剧组中肆无忌惮的传播。德普，你应该没有吧？”
德普一卡一卡地回头，“我、我当然没有。”
哪怕他之前有，现在也要说没有！
“当你在我的剧组时，别碰那些不该碰的东西，一旦被我发现，不管换演员有多少损失，你都给我直接滚蛋。”林无攸拄着下颌，“对了，奥德康定不要吃，你的医生会给你开比它更好用的止疼片。”
“……我明白了。”德普咽口吐沫。
林无攸微微一笑：“你现在可以走了。”
德普推开试镜房间的玻璃门，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面对经纪人凑上前的期待目光，他却眼含热泪。
“他们选中了我。”
“这是大好事！你终于有工作可以做了！”
德普幽怨地说：“……一份跟恶魔共事的工作。”
搞定男主角的选择，接下来便是女主角伊丽莎白。
林无攸坐在试镜房间中，金发女郎如流水般从他面前走过，每个人都有着差不多的面孔、差不多的笑容、差不多的姿态。
以前他认为好莱坞爱金发女郎是刻板印象，现在他收回这个想法，刻板印象某种时刻也很精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