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郑明辉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卫雨氲感觉自己的心也被一同推进了那个充满未知的房间。手术室外的红灯亮起,那刺目的红色如同恶魔的眼睛,让她不寒而栗。卫雨氲紧紧地握着翟树人的手,力气大得让翟树人都不禁微微皱眉,但他没有出声,因为他知道此时的卫雨氲需要一个支撑,哪怕只是一点点的依靠。
手术室内,医生和护士们围着郑明辉紧张地忙碌着。郑明辉躺在手术台上,他的头部被厚实的白色布单遮盖着,只露出那紧闭双眼的沉静面容。麻醉师开始注射麻醉剂,冰冷的针头扎入他的肌肤,随着药剂缓缓推进,郑明辉的身体渐渐松弛下来。主刀医生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术刀,那锋利的刀刃在无影灯下闪烁着寒光。
手术刀精准地切入郑明辉的头皮,鲜血缓缓渗出,护士迅速用纱布吸去,以免影响医生的视线。随着切口的扩大,医生的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们必须小心翼翼地避开脑部的重要血管和神经,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关乎着郑明辉的生死。电凝止血设备发出轻微的滋滋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味。
在手术进行的同时,卫雨氲在手术室外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焦急地踱步。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术室的门,耳朵里充斥着自己慌乱的心跳声和手术室内偶尔传出的器械碰撞声。她在心里不断地祈祷着,祈求上苍能够保佑郑明辉手术顺利。
“一定会没事的,明辉他那么坚强,他一定能够挺过这一关的。”卫雨氲像是在对翟树人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翟树人只能在一旁轻声安慰:“是的,雨氲,明辉会好起来的,他还有你们未完成的婚礼呢。”
然而,手术的进展并不如人愿。当医生打开郑明辉的颅骨时,发现脑部淤血的情况比预想的更为严重。那一团暗红色的淤血像是一个邪恶的侵略者,肆意地压迫着周围的脑组织。医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试图小心翼翼地清理淤血,但每一次操作都像是在走钢丝。
随着手术的深入,突然出现了紧急状况。郑明辉的心跳急速下降,监测仪器发出尖锐的警报声。护士们迅速进行急救措施,注射强心剂,调整仪器,但郑明辉的生命体征依旧不稳定。主刀医生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他知道这个情况非常棘手,一丝绝望在他的心中悄然蔓延。
手术室外,卫雨氲听到那尖锐的警报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冲过去用力拍打手术室的门,大声呼喊着:“明辉,明辉!”翟树人赶忙上前拉住她,试图让她冷静下来:“雨氲,你这样没有用的,相信医生,他们会尽全力的。”可是卫雨氲哪里听得进去,她的眼里满是惊恐和绝望,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手术室内,医生们争分夺秒地抢救着郑明辉。他们尝试了各种方法,然而郑明辉的心跳依旧微弱得像风中残烛。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对生命的无情宣判。
终于,那令人绝望的长鸣声打破了手术室里紧张的气氛。郑明辉的心跳停止了,医生们的脸上满是疲惫和无奈,他们放下手中的器械,默默地站在那里。尽管他们已经竭尽全力,但还是没能挽回郑明辉的生命。
当手术室的门打开的那一刻,卫雨氲就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瘫倒在地上。她的目光呆滞地看着被推出来的郑明辉,他的头部依然被白色的布单盖着,但那毫无生气的轮廓让她的心彻底碎成了无数片。
“不!不可能!明辉,你醒醒啊!”卫雨氲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哭喊,她爬向郑明辉的推车,双手紧紧抓住床边,不让护士推走。翟树人在一旁红着眼圈,想要把卫雨氲拉起来,但她却像是扎根在地上一样,纹丝不动。
“明辉,你怎么能丢下我呢?我们说好要一起走过一生的,我们的婚礼还没举行啊!”卫雨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的声音因为过度悲痛而变得嘶哑。她开始摇晃郑明辉的身体,希望他能像往常一样突然坐起来,笑着对她说只是个玩笑。
周围的人都忍不住落泪,郑明辉的父母也赶到了。看到儿子冰冷的身体,两位老人哭得昏天黑地。郑明辉的母亲扑到儿子身上,抚摸着他的脸庞,喃喃自语:“儿子啊,你怎么能先走呢?你让妈妈怎么活啊?”
卫雨氲哭得死去活来,她感觉自己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她想起他们一起在葡萄园里漫步的时光,郑明辉温暖的笑容和温柔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荡。他们一起挑选婚纱的情景也历历在目,郑明辉那充满爱意的眼神看着她穿上婚纱的模样,曾让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你说过要陪我看每一个日出日落,你说过要和我一起养育孩子,你说的那些话难道都不算数了吗?”卫雨氲的泪水浸湿了郑明辉身上的白色被单,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她趴在郑明辉的身上,感受着他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却怎么也不愿意接受他已经离开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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