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除夕一舞之后,盛宠已堪比甄嬛当日。
听闻太后也颇有微词,只是皇后抬举,又有往日的情分在,也不能多说什么。
就连近日永寿宫也沉寂了许多,雍正也不往甄玉娆身前凑了。
时光已至三月了。连着好几日是难得的晴好天气,这一日沈眉儿带着静和与弘暄前往太后宫中问安。
到寿康宫时贞嫔和康常在已然在了,正亲昵地抱着怡佳公主,围在太后身旁亲亲热热地说话,谈笑风生。
更难得的是皇后亦在。
太后自从危月燕冲月和给四阿哥下毒之事以后,就不甚待见皇后,也极少叫她陪侍,今日倒是例外了,实属难得。
寿康宫中楠木嵌螺钿云腿细牙桌供着几枝新鲜的素馨花,枝条下垂,有角棱。
叶片羽状对生,数朵成聚伞花序顶,用清水养在掐丝珐琅黄底红花的花觚里,不畏寒威,不择风土。
金英翠萼带春寒,黄色花中有几般?凭君语向游人道,莫作蔓青花眼看。
太后手托香腮,怡然一笑,欣赏着眼前的花朵,轻声说道:
“已是春暖花开之时,望着这些花,心中也觉得舒畅了许多。”
沈眉儿笑道:
“太后若喜欢,臣妾每日都着人挑最新鲜的迎春送来给太后赏玩。”
太后抬手拢一拢鬓角,含笑道:“还是你有孝心。”
康常在甜甜笑道:
“何止贵妃有孝心,怡佳公主每到太后跟前便笑得这样甜,也是贞嫔的一番孝心啊。”
太后深深看她一眼,已是如常的神色,又对皇后道:
“皇后,哀家还有事要问你。端妃,敬妃是皇上跟前的老人儿了,总不晋位份哀家也罢了,毕竟也是四妃之一。熹妃也到底生了两个孩子。
只是四妃之位如今还空了一个,这是打算虚位以待谁?”
宜修忙站起身陪笑道:
“儿臣不敢妄议。只要能为皇上诞育子嗣,四妃之位自然能够圆满。”
太后点一点头,指尖爱怜地抚上怡佳娇嫩饱满的面颊,口中道:
“若说孕育皇嗣,顺嫔就不提了,欣嫔有淑和,吉嫔有怀珍,贞嫔有怡佳,这些有着公主的嫔妃都不能得以晋位,难道皇后是要存心抬举安氏吗?”
宜修脸上的笑容凋落:
“安氏懂事,能让皇上舒心,儿臣也不敢置喙。”
贞嫔抿了抿唇,含笑垂下了眼帘,唯见一双桃花笑靥,起身道:
“臣妾哪里比得上安嫔姐姐体贴圣心,明漪殿里日日香气浮动,笙歌不断,皇上又怎么会愿意踏足其他的宫苑呢。”
太后眼中精光一轮:
“贵妃也不劝劝皇帝吗?”
沈眉儿郑重道:“臣妾近些时日也见不到皇上。”
太后轻轻捋了捋衣襟上摇曳的垂珠流苏,眼神中暗含深意:“这事儿也怨不得你,终归是有些人太过放肆了。
昨日,竹息陪着哀家在御花园漫步,说是要共赏那晴日里的芬芳景致。其实啊,那满园的桃花虽艳,又怎及得上你们这群佳人的争奇斗艳?不单是哀家,想必皇上见了也会觉得心旷神怡。
皇后,哀家所言可有道理?”
宜修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谦恭的笑意:“皇额娘所言极是。”
太后斜睨了宜修一眼,口吻中透露出淡淡的不满:
“百花争艳,乍一看似乎哪一朵缺席都不甚显眼。但真正懂花之人却深知,少了任何一朵,这春色便不算完美。
皇后啊,哀家多嘴一句,安嫔近来颇受皇上宠爱,怎么却未曾见她来向哀家请安呢?”
宜修眉眼间闪过一丝犹豫,她深知太后对安嫔的不满,生怕太后会借此大做文章。
于是,她连忙换上恭敬的笑容道:
“安嫔不慎染上了风寒,臣妾便让她好生歇息,以养病体。”
太后闻言轻叹一声,随即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身为嫔妃,不能悉心照料皇上龙体,若让皇上有一丝忧虑,那便是安嫔的不是了。
侍奉君上固然重要,但为大清绵延子嗣更是头等大事。安氏多年无所出,却还如此独占皇上恩宠,置大清千秋万代于何地?
皇后啊,你身为六宫之主,更应以皇上和大清的福祉为重。”
这话语颇为沉重,宜修脸上闪过一丝惶恐之色。
但她很快便收敛起心中的寒意,俯身行礼,含笑对太后说道:
“太后息怒,臣妾其实一直也在安排祺贵人、睦贵人、和静常在等人侍奉皇上,以期皇上能开怀畅乐。
况且安嫔并非无福之人,太医已经诊断出她已有两月多的身孕。
只是因孕期燥热,一时贪凉,才不慎染上了风寒。”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
皇后竟将安陵容有孕之事瞒得如此严实,若非今日太后步步紧逼,只怕真要等到她显怀之时才会公之于众了。
而且,安陵容这一胎的到来似乎比原作中还要早了一些。
康常在忍不住酸溜溜地说了一句:
“安嫔可真是好福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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