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闻言大喜,心中萌生了考察的念头。
他先让弘暄背诵《论语》,果然一字不差。
雍正又想着《论语》言辞简约而意义深远,估计弘暄只是囫囵吞枣地背下,并不理解其中的深意,于是便只询问其中的道理。
没想到弘暄对于圣贤事迹、求学之道、仁德之政,乃至礼乐治国都能讲述一二。
虽然讲述得不详尽,但对于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雍正更加震惊,原以为先前的见识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弘暄给了他更大的惊喜。
雍正心中满是满意,转头看向坐在紫檀黄花梨榻上的沈眉儿,高兴地说道:
“眉儿,你给朕生了个好儿子啊!”
沈眉儿抿嘴一笑,给了雍正一个娇嗔的眼神:
“皇上这是什么话呢?难道暄儿还不是臣妾一个人生的吗?都说儿子像父亲……”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微微泛红:
“若不是有您这样英明神武的皇阿玛,哪来暄儿、静和这两个小家伙……”
沈眉儿巧妙地称赞了雍正一番,毕竟儿子再聪明也需要雍正的关注和发现才行。
若是和五阿哥一样,放在圆明园里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面,再博学又有何用呢?
所以她还是希望雍正认为阿哥的出色都是他的功劳,这样他才会更加重视和关爱于六阿哥。
果然皇上被沈眉儿的话逗得心花怒放,哈哈一笑,温柔地拉起她的手道:
“眉儿说得极是,朕的阿哥,自然是出类拔萃,远胜常人。”
喜悦之余,皇上又慷慨陈词:
“也不必费心给暄儿找什么师傅了,朕要亲自教导他。
暄儿这等天资,万一被那些朝臣带偏了可就糟了。”
沈眉儿心中自然为儿子们筹谋深远,她微微蹙眉,略带犹豫地说:
“皇上才情出众,文武双全,骑马、射箭、读书习字样样精通。
只是皇上日理万机,还要忙于朝政,恐怕难以分身啊。”
“无妨,为了暄儿,朕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皇上正在兴头上,大手一挥,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沈眉儿见皇上如此重视弘暄,心中自是欣慰不已。
弘暄本就聪慧过人,如今又有皇上亲自教导,若能持之以恒,勤练不辍,必能在皇上心中留下深刻印象。
对他日后争夺那至高无上的皇位也是大有裨益。
她低头看了一眼弘暄,只见他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心中不由一乐:
“这孩子……”
分明是听到了风声,早有预谋,不愿让旁人教导,今晚才故意如此表现,做出这番行径。
当真是机灵,不愧她平日里悉心的教导。
自此之后,皇上每日早朝结束后,都会来接弘暄去文华殿,亲自教授他《四书》《五经》及史书等典籍。
同时,还为弘暄挑选了朝中亲近大臣的公子作为侍读官伴读。
巳时,侍讲官会对所学内容进行详细讲解,之后皇上再亲自教弘暄练习书法,每日需写一百字。
皇上的书法师承董其昌,用笔灵动,格调高古,笔画穿插清爽悦人神志,清淡中见幽远,娟妙中含虚和,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无须故作惊人笔,写得性灵品字高”,颇有魏晋风范。
沈眉儿对此也极为重视,对于将来必定要入朝为官的阿哥来说,有一手令人赏心悦目的书法绝对是必不可少的本事。
中午时分,弘暄会回永和宫用膳休息,下午则由御前侍监领着去教场学习骑射。
骑射师傅正是沈家在京中的心腹,沈眉儿对他的功夫十分放心。
再者,刀剑无眼,骑射也颇为耗费心神,有亲近的人在身旁照应,弘暄也能少受些苦楚。
每天晚上,回到永和宫后,弘暄仍需将当日所学书籍反复诵读数遍,直至熟记于心。
雍正虽说领了教导弘暄习文练武的名头,也不过是负责拟订了他每日的学习安排和计划,按时回顾、检查和考核。
只书法一道是手把手教的,其余都有各自的老师和学习的规矩,也用不着皇上劳心劳力。
即使如此,还是惹得皇后抱怨连连。
当初也不曾见雍正对三阿哥弘时有这般的耐心,何况三阿哥还担着长子和半个嫡子的身份呢。
雍正也听从了皇后的建议,给弘时重新制定了学习的计划,时务策论,诗赋文章与经义等等。
不过弘时实在天资有限,在皇帝的严格要求下,常常叫苦不迭,惹得雍正十分不喜。
弘暄被每日的学习计划安排的满满的,静和平日也安静不闹。
沈眉儿便有了更多的空闲时间,于是遵循了太后的意思将从前丢下的宫务一点一点接了回来。
一日沈眉儿正陪着太后说话,却听外头竹息进来道:
“启禀太后,贞嫔带着怡佳公主来请安。”
太后连忙坐直了身子,眼中满是关切:
“快请她们进来。这日头如此毒辣,晴然这孩子还这般年幼,怎受得了这等酷热?”
话音未落,一群小宫女已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