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眉儿静静地聆听着,与雍正双手紧握,并肩而立,在这漫天月色与璀璨星光之下,共同等待着最终揭幕的时刻。
雍正的虎口略显粗糙,手心微微出汗,显然也是紧张不已。
直到寅时一刻,遥遥可见远处城门外旌旗招展,随即便有大队人马如潮水般奔涌而来。
沈眉儿心中一紧。
然而转瞬之间,骏马已经驰骋至城门前。
果郡王身披黑甲,英姿勃发,他用力勒紧缰绳,高声喊道:
“成功了!”
尘埃落定,心愿达成。
雍正猛地一握拳,随即脸上绽放出喜悦的笑容,终于如释重负,舒心地笑了。
次日清晨诸事皆已有了归属。
敦亲王允?被囚禁于宗室禁府之中,皇帝已命六部共同商议其罪名。
八大罪项逐一列出:
藐视君上、背叛先皇、结党营私、扰乱朝政、阻塞言路、殴打大臣、心怀异志、滥用武力。
每一条都是足以判处死刑,恕无可恕的重罪。
这些指控都是事实,不算冤枉了敦亲王,雍正准了六部所奏。
可是即便罪无可恕,雍正也不愿因敦亲王之事而背负上屠杀手足的恶名。
因此,他下达旨意:
“念及敦亲王昔日战功赫赫、效力朝廷多年,且为兄弟手足之情,不忍杀之,以免先帝亡灵寒心。
故特赦其死罪,但革去王爵尊荣,贬为庶人,终身囚禁于宗室禁府之中,非诏不得探视。”
往后一日,当宫妃们依照惯例前往昭阳殿向皇后请安时,华妃的身影依然在场,只是她往日的神采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颓然。
想必这些宫妃们都是消息灵通之人,仅仅一夜之间,昨晚那场惊心动魄的风波便已传得沸沸扬扬。
随着前朝事务的尘埃落定,太后也适时地颁布了懿旨:
“敦亲王福晋博尔济吉特氏与恭定公主,即日起废除一切封号,贬为庶民。但念及旧情,特许她们继续留居敦亲王旧邸。”
在男人的权力游戏里,女人往往只是微不足道的棋子,她们的荣辱兴衰皆由不得自己。
沈眉儿原本打算向太后进言,希望她能亲自抚养晚依,并保留其恭定公主的封号,以此彰显皇恩浩荡,让罪责不累及子女。
然而,她刚萌生这个念头,还未及开口,太后便已经严厉地斥责了她。
太后认为,恭定公主已至金钗之年,今日的变故难免让她心生怨恨。绝不能因为一时的心软而影响了朝廷大局。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绝不能姑息。
沈眉儿闻言,忙不迭地收起了心中的怜悯,不敢再多言。
当敦亲王的事情也料理结束后,这时甄嬛和陪同的惜答应才终于被皇上身边的小夏子从圆明园毫发无伤的接了回来。
与此同时,皇上重新赐予甄嬛“莞”的封号,对惜答应也是另眼相看,册封她为常在。
众妃嫔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甄嬛之前对芝答应的出言不逊,竟是早有预谋。
她们猜测,定是皇上为了保护甄嬛,才故意将她贬去蓬莱洲。
一时间,众人心中对甄嬛充满了不满和嫉恨。
敦亲王允?既已伏法,接下来便是清除其党羽的时候。
那些与他亲近之人,或被杀、或被贬、或被流放。
唯独年羹尧手握兵权,让雍正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朝中甄远道联合督察院,及其乌拉那拉一派的臣子们纷纷上书,力劝雍正采用严刑峻法治理天下,以防再次发生动乱。
他们主张斩草除根,以儆效尤。
明显是针对年氏一族而来。
而年羹尧在得知敦亲王获罪后,生怕自己也被皇帝清算。
他急忙借紫微星大盛的天象之事,向皇上递上贺表,试图试探皇上的态度。
然而,情急之下,竟将“朝乾夕惕”四字误写为“夕阳朝乾”。
雍正看后勃然大怒。
“朝乾夕惕”本是赞美皇帝勤于政务之词。年羹尧向来心思细腻,他的贺表写成这样,被雍正视为是不愿意用“朝乾夕惕”来赞美皇帝,自恃功高。
此处的谬误绝非无心之举,实则是显露出不敬之意。
于是,他没有留下任何朱批,直接将折子原封不动地发回给年羹尧,让他自己去辩解。
年羹尧在接到那份退回的奏折后,顿时脸色大变,慌忙列举自己多年来的忠心耿耿,企图求得皇帝的宽恕。
然而,他这番夸大其词的自我标榜,不仅未能消除功高震主的嫌疑,反而透露出一种炫耀功绩和震慑他人的意味。
朝廷内外的大小官员们,或许是出于揣摩圣意,又或许是受到了皇帝的暗中引导,纷纷递交弹劾年羹尧的奏章。
其中尤以甄嬛的父亲甄远道的上书最为严厉。他写道:
“罪臣允?在密谋反叛之前,曾与年羹尧有书信往来。果郡王所截获的仅是其中一封,之前必定还有更多。
年羹尧对此知情不报,平日里更是居功自傲,仗势欺人,结党营私,贪赃枉法,滥杀无辜,其罪行罄竹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