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里流言四起,扰动人心,前朝也不太平。
时序已至五月,却未见往年温润的春意,反倒是天气炎热异常,烈日如炬,烤炙着大地。已足足两月有余,未降甘霖半滴。
民间正值春耕大忙之时,百姓们望天兴叹,忧心忡忡。
雍正难掩忧虑,也没有心思流连后宫。
他时常与朝臣们商讨引水灌溉之策,又召钦天监夜观天象,看何日能有甘霖降世。
干旱之症若迟迟不解,不仅将影响今年的收成,更可能引发饥荒、流民四起,乃至国家动荡不安。
然而,天象变幻莫测,钦天监的预测屡屡落空,引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
雍正最终决定将亲自前往天坛,祈雨祭天,以表诚心,祈求上天垂怜苍生,赐下甘霖。
帝后本是一心,宜修自然也顺从着皇上的意思,让后宫嫔妃在宝华殿虔诚祝祷,以至于常常留她们到夜深。
许是众人的诚心感动了上天,三日后的一个傍晚,天边突然聚起厚重的乌云,紧接着,一声雷鸣划破长空,如天籁之音,引领着倾盆大雨,如注般倾泻而下,滋润着干涸的土地。
皇后笑靥温婉,柔声称颂:
“天恩浩荡,皇上亲赴庙堂祈雨,终得甘霖普降,实乃苍生之福。”
众人一片附和,口中皆是颂扬之词。
直至酉时过半,雨势渐收,众人方向皇后行礼告退,各自散去。
富察贵人素来胆小,近日的流言更是让她心有所惧,便寻了夏冬春与沈眉儿为伴,要一块儿回宫。
雨后宫道湿滑,三人踽踽而行,还未走出殿外的甬道,忽然一阵凄厉的呼喊穿透宫墙,传到她们耳边:
“啊......啊......不是我要害你,你别来找我!”
富察贵人吓得身子一颤,差点站不稳身形。
“是丽嫔的声音,鬼来了是不是?”
夏冬春眼疾手快,她一把稳稳扶住她,看她没出息的样子直接翻了一个白眼,说道:
“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鬼魂索命的怪事,若叫我碰上了,就算是鬼,我也要把它打出个人形出来!让它知道何为人间正气。”
富察贵人听夏冬春这么说,心里的胆怯消了一些,还是嗔怪地回了一句:
“别浑说,那东西颇有灵性,不可轻侮,当心缠上你。”
夏冬春见富察仪欣不相信,心里有几分好奇与不服,非嚷嚷着要过去看看。
瞅着那气冲冲的架势,大约是准备要亲手抓个鬼魂给她瞧瞧。
沈眉儿自然知道那所谓的鬼魂是何人作怪,她也不拦着。
由着夏冬春作怪,她倒要看看今日有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夏冬春在,那甄嬛的计谋还使不使得出来。
三人赶到尖叫声传来的地方,恰逢甄嬛与安陵容并肩而至,神色匆匆,却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期待。
眼前,丽嫔发丝凌乱,瘫软如泥,双眸中满是惊恐之色。
周围侍奉的宫女们,个个脸色苍白如纸,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六神无主。
华妃立于一旁,一时之间竟也有些手足无措。
安陵容与甄嬛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随即缓缓上前,脸上故意堆砌起惊恐之色:
“莫非是余氏的冤魂前来索债了?
此言一出,仿佛有一股阴风掠过,丽嫔的尖叫声瞬间穿透夜空,更加尖锐凄厉。
她拼命摇头,语无伦次地哭喊着辩解: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那药虽是我取来,但毒害莞贵人和惠贵人之事,并非我指使......”
华妃听到这话,面色瞬变,慌乱之色一闪而过,随即厉声呵斥::
“一群蠢货,愣在那里作什么!丽嫔已然失心疯,还不速速将她嘴堵上。”
宫人们这才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去拉丽嫔。
甄嬛见状,身形一闪,轻巧地挡在众人面前:
“娘娘且慢,此事发生突然,丽嫔之状尚未查明缘由。嫔妾以为,应先遣人禀报皇后娘娘,再做定夺。
华妃眉宇间掠过一丝不悦,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
“夜深了,惊扰皇后娘娘实为不妥。况且丽嫔如此失态,若任由其胡言乱语,恐有损皇家颜面。当务之急,是带她回翊坤宫,请太医诊治。”
甄嬛轻轻摇头,不为所动:
“丽嫔乃储秀宫主位,即便需请医问药,也应回储秀宫才是,何故要送往娘娘的翊坤宫?”
眼见太监们被甄嬛拦着,迟疑着不敢动手。
华妃心中焦急恼火,怒目而视,语气更加凌厉:
“莞贵人,你虽圣眷优渥,却也不可如此放肆。你今日这般阻拦本宫,是要与本宫为敌么?”
甄嬛虽有些慌乱,但勉强保持着镇定,站立当前毫不退缩,坚持道:
“嫔妾惶恐,绝无冒犯娘娘之意,只是丽嫔所言,关乎臣妾与惠贵人昔日中毒之事,臣妾不得不慎之又慎。还望娘娘体谅。”
言罢,她有意无意地望向沈眉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求助之意,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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