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眉儿在寿康宫避着风头,到了晌午才回常熙堂。
先去了承明殿去和敬嫔告罪一声,实在是早上到了宫门口刚想出的主意,来不及告知敬嫔自己的打算,倒是叫敬嫔担惊受怕一阵,差点吃了排头。
不过敬嫔丝毫不在意,她和华妃斗了这多年,华妃从没有在她身上寻过什么大错,无非就是些琐碎的手段折磨,早都习以为常了。
而沈眉儿能让华妃吃瘪,她也是高兴的,自然不介意这些小事儿。
午膳用罢,富察贵人和夏冬春俩人也叽叽喳喳到了。
一见沈眉儿,就眉飞色舞地把今日的情状一五一十地叙说了一遍.
说华妃多吓人,自己多么害怕,说华妃不知为何狠狠责骂了丽嫔一通。
又说给沈眉儿求情,差点挨罚,还顺带嘴夸沈眉儿脑子聪明,一猜就算到了有人要对她不利,未卜先知。
巴拉巴拉......
沈眉儿陪着笑脸安慰了好一阵,直到送上一份琴谱给富察仪欣,又把夏冬春眼馋很久的包金流水纹白玉手镯拿出来,两人才心满意足离开。
合着是来诉苦打秋风的,沈眉儿哭笑不得。
不过华妃那里......
沈眉儿还是打算去一趟翊坤宫的。
先赔个礼道个歉,至于华妃接不接受,表面功夫还是得做到位,也不好和华妃的关系闹得太僵。
而且沈眉儿还一直惦记着借着欢宜香的功效,短期内名正言顺地避孕。为着这个理由,也该走一趟,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于是带上琴,就往华妃宫里去了。
这是沈眉儿第一次踏入翊坤宫,这宠妃所居的宫殿确实同旁的有很大不同。
从殿外的布局开始,便能感受到一种别样的气派。
穹顶之下,金碧辉煌的装饰令人目不暇、
正殿名为“临华殿”,配以御笔所提“德茂椒涂绵福履,教敷兰掖集嘉祥”,寓意吉庆如意。
檐下巧妙地施以斗拱,梁枋饰以苏式彩画,万字锦底、五蝠捧寿裙板的隔扇门,饰有万字团寿纹多步步锦支摘窗,皆是后宫独一份儿的显贵。
明间正中摆放着地平宝座、屏风、香几和宫扇,东西两侧则用精美的花梨木透雕喜鹊登梅落地罩相隔。
殿前设“光明盛昌”屏门,台基下陈设铜凤、铜鹤、铜炉各一对。
和皇后的景仁宫相比,尊贵也不逊色几分,甚至华丽程度上略有超出。
而宫女来报时,华妃正在兴致闲闲地尝着小厨房刚端上来的蟹粉酥和松瓤鹅油卷。
一听到惠贵人拜会,华妃杏眸一瞪,刚平息下去的无名怒火就窜了上来。
“好啊,竟然敢来翊坤宫,难道是要来奚落本宫?”
旋即计上心头,吩咐道:
“就说本宫午睡尚未起身,让惠贵人在殿外慢慢候着吧。”
十月虽已入秋,紫禁城的天气还有些余热,尤其是在午后,往往连风丝也不见。
沈眉儿预料到华妃的刁难,倒是无所谓,就当站军姿了呗,这点小罪还是受的住的。
是故并未流露出一丝急躁,反而保持着端庄的仪态。
时间缓缓流逝,宫女们不时从翊坤宫中进出,却无人理会殿外的沈眉儿,就好像没有看见她一样。
过了大半个时辰,华妃才在颂芝的搀扶下,缓缓走出了殿门。
目光扫过沈眉儿,嘴角带着一抹得意的微笑。
“哎呀,惠贵人,真是不好意思,本宫请安起早了,午后小憩了一会儿,让你久等了。”
华妃故作歉意地说道,但语气中却满是戏谑。
沈眉儿微微一笑,轻声回答:
“娘娘客气了,是嫔妾不请自来,打扰娘娘了。六宫事务辛苦,娘娘要多保重身体才是。”
华妃见沈眉儿如此沉着,心中不禁有些不悦,但她很快调整情绪,邀请沈眉儿进入临华殿中。
两人在殿内坐下,宫女们奉上茶点,气氛似乎变得稍微和谐起来。
紫金百合大鼎里焚着香,鼎内香气袅袅升起,甜软绵滑,如同细丝般缠绕,让人沉醉其中。
沈眉儿心道这便是闻名绝耳的欢宜香了。
故作不知地夸赞道:
“不知娘娘宫里点的什么香,嫔妾竟从未闻过,当真是绝品啊。”
这句倒是夸到华妃心里了,华妃眉梢眼角飞扬说道:
“惠贵人心思灵巧,也能识的好东西。此香是皇上专门吩咐御香坊为本宫精心调制,只有翊坤宫才配点如此好香。”
“皇上爱重娘娘之心,六宫皆晓,若是一般的东西,皇上也不会让它进了娘娘的宫中。”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沈眉儿顺嘴就奉上了,听得华妃心里熨帖的很。
会说话你就多说几句。
华妃难得给了几分好脸色,道:
“和惠贵人说话很有趣儿,不过本宫也没空和你闲聊,你今日来翊坤宫是有何事?”
沈眉儿笑着说:
“上回娘娘想听嫔妾奏琴,今日得闲,特地为娘娘奉上,还望娘娘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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