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华绝起身迈步往外走,赢修堂却忽然叫住他:
“华绝,少与女人纠缠,大业为重。”
赢华绝红色的身影停顿,那张惊为天人的脸上,不染而朱的唇角勾起一抹深沉:“放心,只要他不胡作妄为,我关内侯一家永护华秦!若他为暴君,呵……”
被斗败的雄狮,怎么会真正永远甘于平凡呢?
在赢华绝离开后,赢修堂端起翡翠茶杯轻轻抿了口,温润的眸子变得越发深邃、深不见底。
已刖祖父一耳,还算不得暴君?
天下,当大贤大仁者居之!
*
旁边雅阁。
赢华绝进来后,就看到燕凌九独自一人在喝着闷酒,心事重重之姿态。
但又并没有醉,那明显疲惫的眉目间尽是认真的思虑。
他自然而然在她对面落坐,挑眉问:“凌策在想什么?”
燕凌九抬眸看到他时,颇有些惊,但片刻后,也自然熟地答:“我一般不告诉外人,不过是你,也无需隐瞒。
这两日我在查案子,想必你也听说了金枝玉叶之事,我感觉事有蹊跷,这两日有去那死者家属家中查,他们守口如瓶,并不多言为何刚巧那日那时、恰巧经过羲和居。
但我去矿场那边盘问,有人的确见过,有一男子之前见过他们家属。”
“本来他们家属并不打算立即将死者送回京中,那一会儿便改变了主意,并且加快进程。这显然是有人刻意为之。
连那只不该暴毙的豚鼠,应该也是当时羲和居混乱之际,有人悄无声息地接近过,投毒。”
燕凌九不蠢,这些天的确在认认真真查案。
只是那水银透明,很难查出任何痕迹。
赢华绝的目光一直落在燕凌九脸上,本以为她经过如此打击,定然一蹶不振,换做别的女子,也定然没有勇气再走出门见人。
但燕凌九,她明明憔悴不堪,还能如此冷静调查,是个坚韧的女子。
那苍白的面容,宛若悬崖边的一株野草,始终努力生长,足以令人心疼。
燕凌九又道:“对了,我近日还准备与容弈神医一同,开个全新的医馆。
现在华秦的医馆虽多,但较为杂乱,许多人笼统的看病,排队尽在一处,效率十分低下。
我新开的医馆会分科室,分流,旨在让患者更为便捷。”
说话间,她将自己的策划案主动递给赢华绝。
这本应该是商业机密,但她直爽,毫无保留。
赢华绝接过查看,并不精通医术的他,目光中流露出明显的欣赏。
“凌策,你总是如此让人眼前一亮。”
世间哪个女子能比得上她这般坚韧自强,愈挫愈勇,自立不息。
燕凌九心中十分自豪,赢华绝的反应,才应该是正常之反应!容弈那男人实在是过于目不识珠、冷清冷血!
表面她又皱起了眉,“不过事情有些棘手,容弈神医暂且无银子,我本与商临有合作,但不知为何,商临竟信了陈玉皎的话,与她走在一起,对我似乎有所误会。
我甚至怀疑,金枝玉叶一事,全为陈玉皎所设计,她针对与我,毁灭金枝玉叶,又勾引了商临。”
说完,她又连忙解释:“我不该如此揣测她人,只是这一切实在太过凑巧。”
“不是你的揣测。”赢华绝想到赢修堂的话,眸色也微冷两分:“此事的确与陈玉皎脱不了干系。
枉甘商临是华秦第一世家之掌权人,竟被一个心机叵测的女人蒙骗,愚蠢!”
燕凌九端起酒杯,惆怅地喝了口酒,“连你也这么觉得,看来不只是我自己的错觉。
我真是想不明白,若陈玉皎她不满,明里找我商谈便是,为何总是背地里玩花招?光明磊落做人、堂堂正正做事,很难吗?”
说话间,她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纤长的脖颈露出。
赢华绝清楚看到她脖颈间有几道划痕,仔细看,她额间的伤口虽被胭脂掩盖,却也若隐若现。
赢华绝长眸顿时一眯:“你受伤了?”
燕凌九察觉到他的视线,连忙拉起衣领遮好自己,手也遮住自己的额头。
她不愿意多说,外面的小桃就跑进来,忍不住地哭诉:“华绝公子,求求你帮帮我家小姐吧!
金枝玉叶出事后,所有人都怪我家小姐,尤其是战家人!那战家夫人吴氏丝毫不讲情理,说我家小姐亏损了巨额财产,见到我家小姐就是又打又骂!
之前将我家小姐推下台阶,撞破额头,后来又扇巴掌,又抓又踢,小姐周身受伤无数!
明明我家小姐那么努力了,不赚银子实在怪不得她啊!现在她还每日带着伤,四处思索筹建医馆的银子何来。
奴婢让她好好休息,她硬是不肯……”
“小桃!退下!”燕凌九彻底冷着脸命令,随即看向赢华绝:“你勿听她胡说,只是一些小打小闹而已,我承受得起。”
只是赢华绝深邃昳丽的长眸中早已翻涌起浓烈的血腥之气。
燕凌九,如此一个独特坚韧之女子,那些人怎忍心那般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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