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皎知道自己往后的一切恢宏计划,将一切安排妥当后,开始准备第一批贝壳膏的大肆生产,广投于市。
场地、人员倒是暂时足够,不过因为大批量的生产,许多药材需要大量购买。
战争时期,药材格外珍贵,全被大世家垄断在手。
一旦有人遇到紧急情况,就需要去找大世家高价求购。这也是世家资本能久存于世的原因。
陈玉皎打算购买一大批紫灵芝,可走遍咸陵药铺后,得到的答案是:
更多的全在甘家手中,需要去甘家求购。
她皱了皱眉,之前在龙台大殿,甘老奉常被逼得撞柱,甘家人将她视为血海深仇之敌,如今甘商临还和燕凌九关系极近。
她想买到药材,恐怕有些艰难。
但甘商临是经商之人,甘氏旗下亦是售卖药材,总不至于连生意也不做。
陈玉皎安排好作场的事,迈步朝着集市走去。
热闹繁华的集市,广德堂气派伫立。
这是如今华秦最恢宏的商铺,里面九大大夫忙碌其中,各有所长,各司其职。
陈玉皎来到药铺不远处时,目光忽然微微深邃,手心也紧了紧。
曾经祖父在世时,祖父用几十年心血经营的宁世堂,也是这般恢宏,广得人心。
那时候即便是远在千里,也有患者慕名而来。
而且祖父的宁世堂,就在广德堂对面。
可如今……
她移目看去,对面那联排的商铺,“宁世堂”的招牌早已被摘下,换成了广德堂。
并且,被甘商临的父亲改为广德堂的药库,堆积药材。
除了每次取药材外,那里,无人问津。
若当年她没有气到祖父,或是离开陈家……
沉思时,一道傲气的声音忽然传来:
“哟,这不是陈家大名鼎鼎的千金,玉华公主?怎么来我们这广德堂了?”
说话的,是广德堂一位擅接骨的大夫,秦滕霄,年五十多,医术精湛,为甘家骨医圣手。
陈玉皎回神,敛起一切思绪,平静道:“我来买些紫灵芝。”
“哈哈哈!是老夫听错了吗?”秦滕霄抚摸着自己的胡子:“堂堂宁世堂的嫡传继承人,竟然来我们广德堂买药材?”
“你们宁世堂曾经不是那么辉煌的吗?”
好几个大夫全在嘲笑着。
尤其是最里面那位年近八十的老大夫,钟伯昌,他已在广德堂四十多年。
曾经甘商临的父亲经营广德堂时,一直与他一同和宁世堂产生无数矛盾。
后来宁世堂倒塌,甘商临父亲去了他国拓展医术商业,便由钟伯昌全权管理广德堂。
钟伯昌是亲自经历过当初和宁世堂的争斗,次次被宁世堂压一头。
此刻,他亦挑眉看向陈玉皎:“宁世堂曾经那么辉煌,怎么就倒了呢?
没想到你宁世堂的嫡传继承者,也有来求我甘氏广德堂的一日?哈哈,世间事果然是未到最后,未见分晓啊!”
陈玉皎并未多言,只道:“紫灵芝,你们开个价。”
“哼,想买就去找别家吧,我们不卖给你!”
钟伯昌才不会卖任何东西给陈家人,当年陈玉皎的祖父占着医术好,经常对医术商会进行各种整顿,吹毛求疵找人麻烦等问题,他可记得清清楚楚!
且对陈太傅有九分厌恶,还能是有一分敬重,但对陈玉皎……
“赶紧走吧!别来自取其辱!”
“若是你祖父在世,我们现在还能多聊几句。你……啧啧!”
九个大夫皆是骨子里看不起她。
因为她就是个落魄的千金,一朝天子一朝臣,先皇都不在了,陈家也垮塌,连宁世堂医馆都倒闭了,有几个人会敬重她?
有个公主头街又如何,不过是个败家子,徒有虚名、毫无实权罢了。
恰巧这时,“哒、哒、哒……”
一匹骏马由远而近。
高坐马上的男人,正是一袭紫衣的甘商临。
他依例巡查甘家诸多商铺,恰巧看到那一幕,但他尊贵的神色平静,并未有所表态。
陈玉皎抬眸看他一眼,“原来甘氏的作风就是如此?
医者眼中仅病者,无恩怨,这是医家人人皆知之道理。”
甘商临居高临下俯瞰她,眼中尽是冷漠:“玉华公主当初让陈家大厦倾塌时,怎不谈这些大道言论?”
一个自身不正之人,也有资格谈经论道?
“且、你也不是病患。”
甘商临扬出话后,径直下马,步入广德堂之中。
与陈玉皎擦肩而过时,周身尽是冷漠。
如他这等掌权者,甚至不愿多看这种无能败家的千金半眼。
进去后,他彻底忽略陈玉皎,想起正事,吩咐与凛:“去钱庄取银,送至凌策军师手中。”
最近广投金枝玉叶作场,需要大量现银。
谈起燕凌九,他尊冷的眸色都有所柔和。
凌策军师未嫌弃战家背负巨债,不离不弃,此等品行举世罕见。
尤其是她经商能力,恐怕也为天下女子之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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