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什么?”
容音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等着梁佩的解释。
“就是……就是想着你妈有没有给我留话。”
“对,就是这样。”
“容音,虽然你妈犯了事,可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假的。”
“她这么一走,我心里也不是滋味。”
梁佩掩面,声音哽咽。
容音的眸底,满是疑虑:“真的吗?”
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几年,梁佩是什么人,容音再清楚不过。
她恨不能和容家,和自己撇清所有关系,怎么会惦记妈妈的遗言?
可梁佩一脸“就是这样”的表情,让容音只能将心里的疑惑,悄悄咽下。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下,不等司机下车,梁佩就先一步下车,逃也似的离开。
容音这小丫头,什么时候学聪明了?
差点……差点她就说漏了!
可容玫临死之前,到底有没有透露什么?
梁佩不敢赌,也赌不起。
秦妈站在门口迎接:“夫人。”
梁佩烦躁应声:“嗯,容音还要在这里住几天,你看着安排。”
话落,她已经匆忙上楼。
秦妈看向门外,略有些惊讶:“容小姐?”
夫人不是不喜欢容小姐吗?怎么还亲自带她回来了?
眼瞧着容音走近,秦妈不做他想,满脸心疼地上前:“容小姐,快进来。”
“几天不见,您怎么又瘦了?还憔悴了不少。”
容音精神萎靡:“麻烦秦妈了。”
“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您之前住的房间,我一直都有收拾,快去歇歇。”
容音艰难扯出一个笑容:“好。”
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容音恍惚一瞬。
她的目光落在桌子上,嘴唇蠕动:“秦妈,这些……”
秦妈顺着看去,桌上,仍然摆着容音的东西。
“这些,都是您常用的,我就没有收走。”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您的房间。”
容音抿唇不语。
她住的,不过是谢家的客房。
借住的人走了,不属于这间客房的东西,也应该被收进库房,或者……直接扔掉。
容音很清楚,若不是碍于面子,谢家夫妻也不愿意收留自己。
她早已经做好这些东西被扔掉的准备。
但……它们,依然摆在原处。
好似,她从没有离开一般。
能让秦妈这个做佣人的如此,只怕,是他特意嘱咐了。
原来,他一直默默守护着自己。
眼眶温热,容音低语一声:“谢谢。”
秦妈只以为,这声谢,是对她。
她笑着摆手:“都是我该做的。”
门外,梁佩的喊声,让秦妈不好久留:“您先休息吧。”
说着,她小心给容音带上了房门。
容音慢慢向前踱步,书桌,衣柜,还有印着向日葵的四件套……是那么温暖。
躺在床上,侧头看向窗户。
金黄的阳光铺洒在床上,是那么的美好。
妈,愿你在天堂,也能看到这么美的阳光。
紧绷的精神松懈下来,身体,就逐渐沉重起来。
嘴角带着淡笑,容音的眼皮,沉沉合上。
这一觉,直到深夜。
再次睁眼,屋内漆黑一片。
容音坐起身,茫然四顾。
书桌前的黑影,瞬间唤回了她的理智。
“谁?!”容音警惕地攥紧了身上的被子,低声质问。
“我。”
“谢……谢时瑾?”
容音怔愣,然后松开了被角。
想到什么,她快步下床。
黑暗中,容音跌跌撞撞走近那人,急切询问:“我妈那边,怎么样了?”
“啪嗒!”
谢时瑾打开了书桌上的台灯。
昏黄的灯光下,那削瘦的侧颜,好似雪山之巅的冰莲,清冷,高贵,又神秘。
“墓地也选好了,东山墓园。”
低沉沙哑的嗓音,却渗透人心。
容音闻言,当即松懈下来,红着眼眶,弯腰感激:“谢谢。”
容音清楚,没有谢家帮忙,她买不到墓地,也做不到妥善安置妈妈。
谢时瑾见此,眸底闪过异色,被他悄无声息遮掩住:
“容阿姨的案子,还没有结束,你有个心理准备。”
话落,谢时瑾直接起身,毫不拖泥带水的离开。
他怕,再待下去,他会忍不住偏执……
容音静静看着对方离开,才软软瘫在床上。
次日。
殡仪馆的所有事情,都是容音亲手办的。
有谢家人出面,一切算是顺遂。
殡仪馆馆长更是亲自接待。
馆长见到容音露面,立刻上前:“容音小姐,请跟我来。”
容音礼貌点头,静静跟上。
直到走廊尽头,馆长才停下。
“就是这里。”
“容玫女士的葬礼现场,已经布置妥当。”
“您有什么特殊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