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终于,男人出声,吩咐开车。
另一边。
司机把宋菱颜和容音送回了学校。
宋菱颜递给容音一把钥匙。
“我在学校有宿舍,平时我也不住,单人间,给你了。”
宋菱颜神色自若,自顾自道:“男人都是直肠子,他们自以为给你安排了最好的照顾,但是却忘记了人言可畏,你现在需要的是低调,不声不响,把自己的计划完成了。”
容音愣住。
宋菱颜的坦荡,是她很难学会的情绪。
眼前的女人和自己差不多年纪,但是却活得比自己通透。
“谢谢。”
容音没有拒绝,也没有住酒店时那样局促。
“不用谢我,我宿舍本来就空着,其实当初要宿舍也是和家里赌气,我妈那个人,掌控欲太强……”
宋菱颜一想到家里那位,就忍不住挤眉弄眼,一脸“你也见过“的表情,叹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天底下的母亲都这样,天生的掌控欲。”
提及母亲。
容音的眸色黯了下来。
她的母亲,想要掌控自己,也做不到了……
容音的沉默,让宋菱颜察觉到了失言,顿了顿,急忙转了话题,故作轻松道:“说个好消息,我和谢时瑾要订婚了,订婚宴,你来吧。”
宋菱颜诚恳邀约。
可是话刚出口,气氛更冷漠。
谢时瑾的订婚宴,她去?合适吗?
容音失笑,不过也知道宋菱颜说这话没有别的意思,正想要婉拒,却见对方先一步按住自己的手,说:
“你可别先急着拒绝我,和谢时瑾订婚当然不算好消息,但是……”
宋菱颜脸上划过尴尬,说话的时候还刻意拍了自己两下嘴,吐了吐舌头,“你妈送审大概率是杨法官接手,他跟我们家有交情,这一次订婚宴,我妈邀请了他……”
宋菱颜目光真诚,见容音怔愣,笑了笑,拉着她走进了学校:“我知道你一直关心你妈的案子,虽然按照规定,法官不能私底下和案件家属见面,但是无意中碰上,刷个脸,说不定……”
“谢谢。“
容音听出了宋菱颜话里意思,真心感激。
哪怕是帮不了什么。
至少,她能了解母亲的近况。
自从母亲进去,她就谢绝任何人的探访,除了律师,连她都不见。
容音从一开始像是热锅上的,到现在能稍微控制自己的情绪,其中承受了太多。
“宋小姐,我很庆幸……”
“别说这些酸不溜丢的话。“
宋菱颜抬手打住,撇唇:“我不算什么好人,只是目前,我和谢时瑾是盟友,而你……”
什么?
宋菱颜后面半句声音太小,容音没有听清。
只是不解。
这里面,还有谢时瑾的关系吗?
……
八卦还是传到了梁佩的耳朵里。
宋菱颜开着谢时瑾的车带着容音从酒店出来,舆论虽然没有发酵,但是她还是察觉到了不对。
好端端的,宋菱颜怎么可能会带着容音出来。
宋菱颜是在替谁遮掩?
梁佩气得摔了平板。
正巧,谢时瑾踏进玄关。
“你去见容音了?”
梁佩质问。
谢时瑾半张脸刚探出阴影,面上不显山露水,闲庭阔步走来,虽然才二十出头,但是眉宇间已经隐隐有商场上气势。
梁佩抿唇,看着已经高过自己大半个头的儿子,到嘴边的苛责还是软了下来。
“阿瑾,容家的女人,不能沾……”
“且不说家世,容玫现在进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你和容音那个孩子,差距只会越来越大,她不要脸绑着你,是要生生拖垮你!”
陈词滥调。
谢时瑾皱了皱眉,视线落在平板上的新闻上。
“这件事,处理好了。”
他冷冷说,兀自准备上楼。
可是还没走两步,却被梁佩抓住:
“阿瑾,你和容音一起长大,看在以前的情面上,让你和她立刻划清界限有些难,但是你要拎得清,今时不同往日……”
“说完了吗?”
谢时瑾打断了梁佩的话。
他冷如冰雕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阴骘,直勾勾盯着梁佩,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平静如一潭死水,却又深不见底。
“小的时候,你让我无论如何都要扒紧你容音,何时何地,都要陪着她,哪怕是我发烧四十度,也不能错过和她一起的美术课,骨折,也要陪她一起去马术……”
谢时瑾每说一句,梁佩的脸就白一分。
这确实都是她曾经嘱咐的。
“那不一样,那个时候……”
“今时不同往日。”
谢时瑾吐出这六个字,拖音带调,唇角的讥诮**分明。
“所以,谢家的吃相,什么时候才能不那么难看?”
“啪——”
梁佩怒了。
她扇了谢时瑾一巴掌。
看着整张脸都被自己打偏过去的儿子,看着他脸颊上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