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咖啡馆。
“这个公式的推导过程,你自己来一遍。”江浮把草稿纸推过去。
江漪兰却并不着急开始,组织了一下语言,开了口,“我大概知道了为什么江意燃这么恨我。”
“你……”
“你也记得,我参加过一个小提琴比赛,拿了冠军。那届比赛我因为临时要给提琴换弦,跟一个选手换了出场顺序。”她略一停顿,“那个选手就是她的朋友,她把我的演奏当成了朋友的,觉得我是抢了她朋友的冠军。”
“所以,这就是个误会引发的惨案?”江浮感觉自己的脸在做紧缩运动。
“真相往往很可笑。”江漪兰也很无语。
不多聊天,两个人又开始继续学习。
大约是对她实力的认可,卢治海来烦她的次数明显增加。
“小江同学,我们上次说的竞赛表格,我等会带给你填一下。”卢治海对这个偶然认识的小辈很有好感,“你有没有空,我再带几个课题我们一起研究一下。”
“行吧,地方你定。”江浮对这个老头子的热情有点招架不住。
自从认识她之后,就像个热恋期间的小伙子,三天两头找她讨论研究,就差把“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写在脑门上了。
早知道不用写竞赛习题集的代价是这样她就要求给自己增负了……
南滨,圣心院,二层房间。
小小的床边搭满了各式各样的娃娃,布制、塑胶、木雕,大小不一,衬得床铺像个鸟巢。
“这里就像是某些宅男的房间一样,但比那乱多了。”蔺子虚对着这一屋子的娃娃,实在有些无处下脚。
“你小时候有没有这样的经历?明明父母已经给你买过一个娃娃了,但看到商店货架上还有一个更新更漂亮的,就会不自觉地想要。”谢赝把玩着手里的小布偶,“这个时候总会有大人跳出来说,你家里已经有一个了,再买就堆不下了。”
“我的房间可没这么小。”蔺子虚没有接茬。
“打个比方而已,人类就像孩子想要玩具一样贪求各种东西,从金钱到爱情,从知识到权力,却忘了,他们能用来装这些的不过是个小小房间。”
谢赝轻轻地把娃娃放在床边。
“所以人学会了收拾,因为摆放无序的欲望,堆积在一起,就会在某个节点——倒塌。”
如他所言,床边的人偶轻轻晃动着,散落在地,像一堆垃圾。
“没有人教过他吗?”
“教会他,然后让他像起源细胞融合体那样,产生逃离的心思吗?”青年平静地陈述着一个事实,“人的眼界一旦扩大,欲望也会跟着膨胀,那样,就不可控了。”
他的模样仍然和蔼,但此时此刻,蔺子虚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髓蹿起。
那场火灾之后已然散去的恐惧,再度遍布全身。
真变态啊。
卢治海约定的时间正好是下午,他点了杯果茶,等着江浮到来。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瞥见一个粉白格子衬衫的女生,他心心念念的江浮戴着花型太阳镜善良登场。
“等你这么久,你总算是来了。”他连忙把手里的果茶往前一推。
江浮无语,“不是约的下午两点?现在还差三分钟。”
“在求索的道路上,晚一秒钟都是对知识的不尊重。”他摊开材料,“看看,都是很适合你这样的年轻人做的研究课题。”
“俗称花时间、费精力、结果未定、全是大饼的好课题。”江浮只是扫了眼题目,就戳破了这老头的骗局,“报名表呢?”
“带了带了。”老家伙掏出一张纸,“小心点填,敲了章的,就这一份,填错名字就没有了。”
江浮正要接过,却突然被一只手截住。
“卢教授,这个名额,能不能给我?”江意燃手摁着纸。
她打听了一下卢教授的行程,这才赶在名额交出去之前截住了人。
卢治海有些不悦,但想到她身后的势力,只是礼貌地问好,“江小姐。”
“这个名额,我要拿给我朋友。”她拿起纸,突然注意到了人。
蒲秋月?但这个打扮未免有点太青春了。
江浮伸出两根手指捏住她的手腕,“你朋友是谁?”
这个声音入耳,江意燃终于反应了过来,“蒲姐姐?”
江浮懒得照顾她的情绪,“你的朋友是谁?我为什么要出让我的资格?”
江意燃想挣脱,却发现自己的手腕像是被钳子死死夹住,根本动弹不得。
“是孙芡?”卢治海略一思索猜出来了。
他手上分到的名额也有限,分配人选时自然也有考量。
上一次他推荐孙芡去参赛,全称并无意外,她也没有临考露怯,可结果只是差强人意的名次。再来一次,也可能是同样的结果。
他选江浮的原因,一来是个年轻人一个机会,二来以江浮的资质,能走得比孙芡更远。
虽然说帮亲不帮理,但国际性的竞赛,多少代表神州人的脸面,能有更好的人选,为什么不?
“如果是孙芡,那就回去告诉她,好好准备课题,竞赛的事情不用再钻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