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洲捏着笔杆,脸色难看得几乎要滴出水。
他有点接受不了现实,自己被江漪兰这死白莲花耍了。
江浮比他先一步出了考场,收拾书包,背好,正好跟一脸阴沉走出来的盛洲面对面。
“赌约要作数吗?”她笑,“现在反悔也没关系的,你依然可以像防贼一样地把我挡在律姐姐的病房门外。”
“当然作数,今天只是小小失误罢了。”盛洲冷哼。
江浮只是淡淡地笑。
知道盛洲死不悔改她就放心了。
次日上午,英语。
这是江浮最不用担心的科目,江漪兰从来都是满分,根本没有控分的余地。
扫了一眼题目,江浮直接开始睡觉,等听力广播。
开考十五分钟,听力。
女声用英语简短地说了一遍考试规则,前五题一题对应一段对话,每段对话仅读一遍。
盛洲全神贯注地听江漪兰那头的动静,生怕再被突然袭击,没想到下一秒,脑子一片茫然。
江漪兰脑子里冒出来的并不是中文,而是他完全听不懂的小语种。
不,也不完全是他听不懂的语言,其中夹杂了一句他能听懂的,不大文雅的粗俗俚语。
大概意思是嫌弃他不聪明。
盛洲捏着笔,手背上青筋暴起,想靠自己思考答案却发现根本来不及了。
女声已经用英文开始宣布“下面开始第二题的对话”。
感受到盛洲那个方向传来的崩溃情绪,江浮撑着头,心情颇好地写下答案。
听力结束。
盛洲脸色难看得监考老师都不敢靠过去,只能满脸疑惑地盯着试卷。
他觉得这次听力也不难啊……
但很快他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下来,意外的是,这次江漪兰却没有搞什么幺蛾子,老老实实地读题答题,做完了完形填空。
江浮一边填答题卡,一边注意那边的情绪。
偶尔还是要给点甜头的,她可不想浇灭盛洲所有热情,导致他没热情不上钩。
盛洲松了口气。
大概是江漪兰觉得一门数学超过他已经可以稳稳赢下赌约,还开始哼歌。
那首歌他也听过,节奏很强,副歌旋律洗脑。
不一会就听到了副歌。
“But now no one can cage me!”
听着江漪兰在脑子里哼哼,他也有些忍不住打节拍,连对方已经停止哼唱都没反应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时,江浮已经做到了阅读理解第二题。
不行,集中精力,盛洲强压着自己冷静,继续投入到读取江漪兰答案之中。
不想,对面又开始一边做题一边哼歌,还是同一首。
“no one can cage me——”
等他反应过来,他又抖了五分钟的腿。
盛洲有些抓狂地揪着头发,这次对面没有再哼歌,但踩点的做题节奏连同那旋律一直在他脑子挥之不去。
“老师,我做完了。”江浮写完答案,把答题卡反扣在桌面上,起身。
盛洲这才清醒过来,看着时间,还有四十五分钟交卷。
没有答案来源,他只能自食其力,但偏偏写作文的时候,他写着写着脑子里就会有动静。
“noooooo one can cage meeeeee——”
咣当咣当的鼓点在他脑子里蹦迪,他答得烦躁,提前交卷,走了。
出去的时候,正好就看到楼梯附近走来走去的身影,就像是故意消磨时间等他一般。
“江漪兰,耍我好玩?”
“耍你?你自己起歪心思想偷看别人的答案,还挺理直气壮的。”江浮没跟他客气。
难得强硬的态度,让盛洲安静了几秒。
他愈发觉得面前的人不对劲了起来。
他虽然听不懂数学公式,但他记得大姐头说过几个超纲的公式,叫什么傅慎行还是傅成斌变换,反正正常高中生接触不到就是了。
江漪兰只是学习好了点,这种大学内容肯定没学过,也就是说,面前这人可能不是真的江漪兰。
“你不是江漪兰吧?真的江漪兰没你这么差的脾气。”
江浮在感受到那股直白又明显的怀疑情绪瞬间,脑子空白了。
现在两个人都是提前离场,盛洲这会估计还能连着读心术,知道她脑子里所思所想,她好像要暴——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意思就是漪兰就该一直做软柿子给你捏?泥人还有三分火气,你自己嘴欠被人反击了,还听不得别人讽刺你几句?有空多做做扩胸运动省得心胸太狭隘憋得慌。”
说话的女生站在楼道口,板着小圆脸,目光不善。
看着盛洲难看得像是擦过地板的抹布一样的脸色,江浮在内心为陈渺的语言组织能力点了个冒烟花的赞。
“别理他,陪我去图书馆找书。”陈渺拉着她直接离开。
她以前道听途说也觉得江漪兰表里不一,实际接触下来,她确定那些话不过是三人成虎。
盛洲缓了好一会,才把自己从愤怒中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