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的条件下手术,风险大于一切。
只能用大蒜素赌一赌。
这个药,又臭又腻,元宝咽了好几次,才将药彻底咽进腹中。
待一切备妥当,已是第二日清晨。
兴许是吃了药的缘故,又兴许是求生的**,元宝的眼睛里有了光,也有力气将目光投向围着自己的所有人。
把脉的桑林生却一脸凝重:“只怕熬不过去,当真要切?”
不知是问的桑落还是问的元宝,又或者他自己。
元宝看向王氏,再看向桑落,一字一字说道:“赌、一、把。”
“家属出去等。”桑落示意桑子楠将王氏带出去,王氏自是不肯离开,哭着求要留下来。
九死一生啊,当母亲的如何舍得?
“这是规矩。再拖下去,元宝真不行了。”桑子楠将她拖到院中,让她跟自己一起剥蒜。
王氏一回头,恰好看见元宝躺在木板床上,偏头朝自己扯了一个极其虚弱的微笑。她再要回去,一身白衣的桑落,挡住一切,将大门关上了。
屋内一片死寂。
“砧板”旁的小桌案上,整整齐齐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器具:刀儿、鸡蛋、针线、烈酒、金疮药、鸟羽管、木盒......
“喜盒备下了吗?”桑陆生高声唱问。
桑落应道:“备了!”
“喂蛋!”
一颗浑圆的鸡蛋,被塞进元宝口中。
“上绳!”
桑落熟稔地将元宝四肢捆在架子上。
桑陆生举起刀儿,看向元宝:“孩子,有点疼,你得忍着。”
元宝眨了一下眼睛。
桑陆生继续唱道:“心上一把刀,一刀断红尘,步步高升得富贵!”
这句话他对所有来净身的孩子都说过。他应该早已对生死麻木,可当他对上元宝信任的眼神,再看向血肉模糊的腿间,桑陆生竟下不了手,刀尖颤了颤。
“我来。”
桑落接过刀,食指压住刀背。闭上眼,叽里咕噜地念出一段话来:
“桑落,你听好了,生前其实是死前,生鱼片其实是死鱼片,等红灯其实等的是绿灯,咖啡因来自咖啡果,咖啡果是因,咖啡因才是果。救火其实是灭火,死马当活马医,其实医的都是活马,大胜敌军其实是大败敌军......”
桑林生与桑陆生彻底怔住。
元宝也呆了。
这是念的咒语吗?
还未来得及问,桑落睁开眼,手起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