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仔细细地回想这四年来所有接触过的达官显贵。
爹是公门指定的刀儿匠,接触最多的就是宫里的内官。切了那么多个人,总有那么一两个在宫中贵人跟前得脸的。莫非她跟在爹身边做事的时候,不小心说错了话,得罪了哪个内官?
旋即她又对自己摇头。
即便得罪了,也不应该知道自己是女儿身。更不可能知道她是爹捡来的女孩儿。
爹从未对外人提起过她的身世,而此人却了如指掌。
一定是桑家熟识的人出卖了自己!
只是,不知这人又要置她于何种地步,要命?还是要财?
为今之计,要想法子先从牢狱中脱身,找出这个人,剐下他一身皮来,否则如何对得起她这四年的苦心经营?
桑落的指尖捻了捻那豆大的银光。
她绝对不是一粒可有可无的尘埃。
再渺小,她也是一粒困在夹缝之中的碎银子!
没多久,如桑落所料,那名衙役又折返回来。
他花了好些银子在百花楼置办酒席,却被那位爷拒了。酒席定钱是回不来了,想想就肉痛。心中火气大得很,举着黑黢黢的鞭子挨个牢房抽。
到了桑落的牢房前,见桑落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无可挑剔的乖觉,他心中火气也没有发作的由头,便想起那一粒碎银子来。
损失那么多,总要补点回来。
苍蝇再小,也是肉啊。
还未待他举起鞭子恐吓,桑落就双手捧着那一粒绿豆大小的碎银子,举到他面前。
“还算懂事。”他哼了一声,抬起手正要取银子,不料,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