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长长的花廊,来到内宅。又走了三进的院落,才看到薛家的祠堂。
薛雯主动停下脚步,抱着乐乐对肖子光说:“祠堂不许进外宾,也不许进女客,剩下的路,你要自己走。”
肖子光自然知晓,上辈子哪怕已经成了薛家的影子,帮着薛家做了那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但却因为赘婿身份,薛家祠堂,肖子光也没来过几次。
跟在方权的身后,推开了厚重的木门,檀香拂面,肖子光微微的眯起眼睛,就看到肃穆的厅堂里,摆着薛家列祖列宗的牌位。
在牌位的前面,是竖门做的隔断,隔断前摆着三把椅子。
正中央的椅子上,坐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不言不语,五官如同雕塑般立体。这位就是薛雯的父亲,薛家长房,薛傲。因为今天真正嫁女的是他,所以他坐在主位上。
左边的男人双眼雪亮,满头花白,一副劳心劳力,未老先衰的摸样。他是薛家二房的薛斌,也是现在薛家的实际掌权人,二代中的领头羊,被人誉为算无遗策的智多星。
别看薛斌平时笑呵呵的,其实他这个人心黑手狠,绝对是个笑面虎。这些年被他阴死的人,至少有十七八个!甚至有些人死的时候,还觉得薛斌义薄云天。
右边的男人穿着西装,头发上打着发蜡,显得非常年轻,好似只有三十来岁,其实却有四十来岁,是薛家三房的薛明,天海市知名的花花公子。
喜欢飙车,喜欢喝酒,还喜欢泡妞,平时没少打架斗殴。因为是薛老太爷的老来子,所以从小就被宠着。在天海市出了名的纨绔,随着年龄渐长,还被人戏称大公子。
薛明不但不以为耻,反而觉得光荣。在他贫瘠的脑回路里,觉得大就是好!根本没想到这里的大,是老的代称,老公子,不就是在讽刺他是个长不大的纨绔吗?
不学无术的薛明,自然不明白这里的隐喻,反而觉得大公子,就是天海市第一公子,是权势最大的衙内。
薛明每次出行,都前呼后拥,喝到高兴的时候,会在舞池里撒钱,然后高声喊:今天所有的消费,都由大公子买单。
肖子光跟这三人,相处过二十四年,不说知根知底,至少也是熟悉对方的脾气秉性。所以心里没有压力,脸上自然也就没有惧怕,对着三人微微鞠躬:“爸,二叔,三叔,我是肖子光。”
薛明斜睨了肖子光一眼:“你就是软饭硬吃的肖子光?年纪轻轻的做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走捷径,入赘薛家当个被人瞧不起的赘婿?”
肖子光笑的风轻云淡,上辈子断腿坐在轮椅上,没少被人嘲讽,早就锻炼的心智如铁。现在听到薛明的嘲讽,肖子光的内心毫无波澜。
“什么叫捷径?走的人少,路途又近的,才被人称之为捷径。一旦走的人多了,那就不在是捷径,而是康庄大道。”
“入赘薛家,我并不觉得是软饭硬吃。至少我的血成了种生基的祭品,现在您三位都坐在这里,如果猜的没错,老爷子应该转危为安。”
“所以,我没有走捷径,而是做出了实实在在的大贡献。”
这番话虽然算不上掷地有声,但出发点却非常的另类,话里逻辑堪称是清奇。
老爷子的确转危为安,原本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现在面色红润,各项生理指标都转危为安。不奢求能延寿二十四载,只要能多活十年,薛家也能再上个台阶。
所以按照肖子光给出的逻辑,他没有吃软饭,而是为薛家做出了大贡献,是大功臣。
薛明被堵得哑口无言,想要反驳却找不到反驳的论点。
就在气氛有些尴尬时,薛斌发出声嗤笑:“巧舌如簧,真是个擅长诡辩的小滑头。”
“淑玉逃婚了,你是怎么想到,让雯雯替嫁?”
不管怎么的委婉,这个尖锐的问题,都是无法回避的。而且这个问题里充满了陷阱,一旦回答不好,不光会成为脚踏两条船的渣男,还会有杀身之祸。
好在肖子光已经想好了说辞:“二叔,你这个问题里,有个逻辑错误。”
听到肖子光反驳,不管是薛明,还是薛斌,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肖子光,就连薛傲都伸长了耳朵,想要听一听肖子光的辩驳。
“首先不是雯雯替嫁,而是我入赘薛家。所以拜堂的人是薛淑玉也好,是薛雯也罢!我都只是个道具。”
“只要能把仪式完成,把四十万的报酬给我。哪怕薛家让我抱着母鸡拜堂,只要你们不觉得丢脸,我无所谓,都会按照薛家的要求去执行。”
这番话没有丝毫的底线,已经不再是厚颜无耻了,完全就是丧心病狂。
“还真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薛斌上下打量肖子光,然后伸手理了理脑袋上的白发,好奇问:“你很缺钱吗?”
“父亲病重住院,急需一笔手术费。为报养育之恩,别说让我入赘薛家,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去闯龙潭虎穴,我的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肖子光说到这里,故意看向了薛斌:“二叔,薛淑玉给了允诺,却没有兑现,您看?”
薛斌的眼珠转动,这番说辞他还半信半疑:“今天收了那么多的彩礼,难道还不够给你爸治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