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会咬人的狗不叫,从来都是看准时机,咬住不放。
这个比喻或许有点不恰当,但是用在小弟弟董思宇身上一点不为过。
这个来自天南的小伙儿,個头不大,年龄最小,在他们宿舍也从来是不显山不露水,让人几乎忽略他的存在。
他没有冯闯的豪爽大方,也没有王谦的曲意讨巧。
平时宿舍里谈论起追姑娘拍婆子,大家都是各抒己见,奋勇当先,好像个个都是高手。
但是大学四年,除了老大哥李晓平属于拖家带口,已婚人士,还有徐建军这个异类。
剩下的不是光打雷不下雨,就是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没一个落到实处的。
但是这临近毕业,小董同学却给大家上了一课。
原来人家已经跟同学习小组的戚秋杏确定关系一年多了,一直处于地下恋情当中。
要知道戚秋杏可足足比董思宇大了四岁不止,女大三抱金砖,她们这是金砖上面还摞着金山呢。
如果不是因为工作安排不理想,他们没有分到一个地方,董思宇主动找汪超解决问题,大家也许到毕业都还蒙在鼓里。
这两个人如果放到五十年前,绝对是我党打入敌人内部战线的精兵强将。
为此他们学习小组十几个人,死活都要拉着他们两个到小食堂开开荤不可,就为了弥补被他们欺骗而受伤的感情。
“你们两个不要愁眉苦脸啦,虽然没有分到一个单位,总归是都没有离京,这点距离能耽误什么事儿啊,你们还是想想这几年多对不起我们这些革命同志吧,光是我,在无意中帮你们打过多少次掩护,今天不多吃两个大包子,我就亏大了。”
十几个人济济一堂,他们也好久没有这么热闹的聚在一起了,冯闯看小董还闷闷不乐,他更抑郁,就忍不住吐槽起来。
“是啊,你们两个太把我们当外人了,保密工作还做的那么严丝合缝,这是防着我们嗯,阶级感情淡如水,今天你们俩要是不多跟我们喝几杯,以后坚决不认你们这样的同学朋友。”
冯闯开了个头,剩下的也都纷纷响应,让这对小情侣差点招架不住,也许他们就是享受那种不受关注默默无闻的爱情,怕的就是现在这种状况。
看他们俩不知所措的囧样,大家好像才找到了心理平衡,不再那么咄咄逼人。
虽然是以敲诈这两个不干人事的家伙的名义聚餐,但是真到了地方,谁也没真的较真。
打饭的打饭,爱吃包子的主动去买。
徐建军从宿舍出发的时候,就把老骆自酿的一大桶黄酒给提上,这玩意喝着甜甜的,口感很好,感觉没有度数,但是后劲十足。
骆国梁一开始酿了点自己喝,结果徐建军尝过之后觉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让他多酿点,作为饭店的特色酒推。
你还别说,效果显著,黄酒的销量比白酒都好,甚至有人专门为了这一口跑去他们饭店吃饭。
徐建军也不是那种光知道画饼充饥的无良老板,这种锦上添花的操作,不可能一直让人家义务去干。
于是就把黄酒的销售单独列出来给老骆分成。
一开始他还死活不同意,说材料都是用的饭店的,也是在上班时间酿的酒,不能干一份工作拿两份工钱,在徐建军一再坚持下他才收的。
不过他也收的忐忑不安的,因为老板给的真不少,比工资还多,他们一家现在都是跟徐建军混饭吃,如果太贪得无厌,反而不是长久之计,老一辈儿对这个体会更深点。
“建军,你这黄酒喝着怎么这么熟悉呢,我好像在哪儿喝过,不过你这味道更好点,对了,我想起来了,咱们学校南门村子里那个湘菜馆,你从哪儿买的啊?”
李晓平尝了一口徐建军倒的自酿酒,若有所思的喃喃道。
“就是从他们那儿买的,喝着感觉不错,就多买了点,来来来,女士们也倒上,这个酒甘甜可口,女士喝了美容又养颜,走过路过,千万不能错过啊。”
“徐建军,你这嘴,要是让你去卖酒,保准销量能够名列前茅,咦,还真不错。”
张淼一边品尝,一边吐槽徐建军的胡说八道。
“我就说中吧,保准是地地道道的纯粮佳酿,冯闯同学,别光顾着自己喝啊,你们鲁东的酒量我知道,但也不是你这种喝法啊,来,先给张淼同学碰一个,祝贺她得偿所愿,即将成为一个优秀的新闻工作者。”
冯闯他们两个的恩怨情仇,已经说不清楚了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是谁也无法强求的,不过时过境迁,在即将分离的时刻,大家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冯闯堂而皇之的跟张淼碰了杯,一饮而尽。
这一刻,他也完全放下了,谁的青春不迷茫,青涩懵懂才最真。
只要轰轰烈烈的爱过,没有结果又有什么所谓,遗憾才是青春的主旋律。
给张淼抛来橄榄枝的是中国财贸报,未来的经济日报,如果不是已经有了选择,徐建军其实对张淼的这份工作更感兴趣。
报社编辑,现在跟他混的也算比较熟的老马,以及珍云老哥,以后好像都是从报社干起来的。
文字工作者在将来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