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大学生,只要不涉及路线左右的问题,言论可比以后要奔放的多,随便一个热点问题大家都能挣得面红耳赤,以国家的主人自居,国家大事更是恨不得领导们采纳自己的观点。
当然,最活跃的还是那帮玩文字的。自从伤痕文学从南边蔓延过来,中文系那帮人也整天琢磨着弄出点大动静,毕竟京大中文系,绝对是执天下牛耳的存在,可不能让底下的人抢了风头。他姓卢算哪根葱,轮到他开创流派。
徐建军也确实见过几个未来文豪,稚嫩的一批,在校报上写的东西也没有形成自己的风格,模仿为主,深入的东西不多,舞文弄墨人家是行家。
这個年代文青范儿是装十三利器,你要是吟几首自己的诗句,在大的期刊上发表几篇自己的文章,大学里优先择偶权稳拿把攥。
可是徐建军对写诗一直有点看不上,认为是无病呻吟占多数,他看大家对诗歌都热情的跟啥似的,就把宗昌风格的一首诗拿来逗大家一乐,你还别说,效果显著,张淼和戚秋杏两位女士就给出了很高的评价,认为比张军阀水平要高那么一点。
大海啊你全是水,骏马啊你四条腿。美女啊你说你多美,鼻子下面居然长着嘴。
张淼笑得前俯后仰的,非说要帮徐建军在校报上发表,弄的徐建军连连求饶,大家逗乐还行,真要拿着这个去哗众取宠,他还要脸呢。
其实以他们京大学生的身份,只要文学功底达标,搞些创作,在人民文学、文汇报、京城文学这些期刊上发表还是有一定的优待的。
张淼的荷兰老乡珍云兄就在人民文学上发表过几个短篇,虽然文风因为阅历还没有自成一格,但文科状元的底子摆在那儿呢,已经有那么点作家的端倪了。
要不是那点稿费实在太寒碜,让徐建军一个经济系搞点文学创作,他肯定毫无压力。不过现在能骗小日子的钱,国内目前的那点稿费,还是让老莫、王喷子他们挣吧。
“老五,宿舍楼下有个姑娘找你,漂亮姑娘,”冯闯风尘仆仆的跑到宿舍,满脸透着八卦。
“不是骗我下楼受冻吧?”今年京城特别冷,现在供暖可不像以后,也就食堂近水楼台挨着锅炉房,稍微暖和点,教室和宿舍都没有供暖,徐建军已经又从家里拿过来一床厚被子了。
不加不行啊,整晚暖不热被窝你能忍。
“不是不是,不信你去窗台看看,穿蓝色褂子那个。”
冯闯这种荒唐事还真干过,徐建军不放心的跑到窗台往下看去,高挑的身材,深蓝色外套,简单爽利的马尾辫,不是廖芸还能是谁。
看徐建军套上外衣就慌不择路的下楼,冯闯在后面嚷嚷道:“怎么样,哥哥我没骗你吧,回来三堂候审啊,你等着坦白从宽吧。”
这段时间和廖芸也见过两次,一次是贺军章一起,一次他单独找的廖芸,她过来找自己还是第一次。
现在的男女感情太纯粹了,就算是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基本上也是说自己近况,以及学校的生活,拉个小手都要激动半天。可不是往后四十年,要个微信,聊几天就能约到宾馆里畅谈人生了。
“你今天怎么有空跑过来了?冷不冷?走,找个暖和的地方再说,”见廖芸不停的对着小手哈气,徐建军领着廖芸直接杀向学五食堂,反正快到开饭时间了。
“我今天就上午两节课,没事就出来溜达了,给你,这是我闲着无聊织的围脖。”
徐建军接过围脖毫不客气的套在脖子上,冷风就不会从衣领处窜进去了,这个年代的保暖必备神器,再看廖芸自己围着的红围脖,嘿嘿笑了笑,这个年代女孩子给男的织围巾,几乎是算是明目张胆的表白了,看廖芸红扑扑的脸蛋,显然是被徐建军怪异的眼神看的不好意思了。
“带你尝尝我们京大食堂的饭菜,”徐建军说着装作不经意的抓住廖芸小手,把她安置在食堂一个角落,自己跑前跑后的打菜盛汤。
大庭广众之下,你侬我侬撒狗粮,那肯定是作死,徐建军还是知道分寸的,没有得寸进尺。
“最近学生们到处都是搞文学创作的,我们宿舍两个姐妹读伤痕都哭了,说是有好多感同身受的地方,贺军章都在报社发表好几遍评论文章了,我记得他的很多观点还是你启发的呢,你怎么没投稿,是不是嫌弃稿费太低了?”
“前段时间太忙了,我是怕被班长抓典型,被归纳为不务正业的学渣啊,毕竟学习才是正道。”
“什么学渣啊,你底子那么好,就算没那么用功,成绩也不会太差的,我就不信京大的全都是天才,”廖姑娘对徐建军倒是信心十足。
“嗯,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昨天构思了一首诗,还没跟别人说过,你要不要先睹为快?”
“好啊好啊。”
徐建军笑了笑,沾了沾汤水就在餐桌上写了起来,‘卧春:卧梅又闻花,卧枝绘中天。鱼吻卧石水,卧石答春绿。’
“怎么样,这首五言绝句,对账工整,意境高深,在诗刊上发表应该问题不大。”
试着读了一遍,廖芸疑惑问道:“押韵都是挺押韵的,就是读起来怎么那么别扭呢?”
“嗯,这个要大声朗读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