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正和位年轻男人说着话,无意瞟见蹲台前的许薏,感叹了句:“小姑娘不容易啊,今天当志愿者确实也累。”
闻诉瞥了过去。
……是师兄。
许薏还在原地蹲着,见闻诉看到她,脱离人群,径直朝她过来了。
她刚从闷脸动作里抬出脑袋,鼻子不通气,眼里都晕出了水雾,反应还有点迟钝,闻诉到身前了才想起站起来:“……师兄。”
女孩从暗角站到光下,那双水润润眼睛下缘有水色闪过,反出了些湿漉漉的泪光。
闻诉低眼看她:“怎么了。”
许薏忙把手机关屏,悄悄背到身后,轻轻哦一声道:“我把餐券弄丢了,出来找……”
闻诉不知为什么看了她一会儿。
许薏被看得有点点胆颤心跳。
她脸上……现在不会写满了心虚吧?
闻诉拿起手机,滑指解了锁,敲屏问:“要几张?”
“……啊?”
许薏反应过来:“不用不用……!不用了师兄。”
闻诉动作停了。
他抬了眼看她,神色还是冷淡的,许薏含含糊糊没解释出完整的一句,他关手机屏,淡着表情和她对视,偏脸微斜了一斜角度。
许薏被这么一看,险些说了实话,就要开口,残存的理智跳出来把话头摁了回去。
她蔫蔫道:“我就是……做错事了。”
闻诉低下目光:“什么事。”
可能是她的错觉。总感觉师兄的话音也微微下落。
不像平时问得干脆而利落,尾音落出些气音,反而有点点,让人产生错觉的——耐心。
许薏闷住的情绪涌了出来,千言万语,化为了一句闷闷的:“我不应该喝酒的。”
“……”
“我不应该喝酒,干了错事。”她小声的,沮丧地道,“我真的好后悔……那天喝酒了。”
“这是我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
许薏一连串地吐露道:“我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
“……”
许薏刚才埋脑袋的时候没有哭,现在说着说着,是真的有了想哭的情绪。
她噙着泪意抬头,下一刻,话音却戛然而止。
闻诉的眼神正好在她抬脸的时候落下去,没看她,唇弧无声弯了弯,不知是在笑什么。
笑却比不笑更要冷淡。
刚才那半秒的耐心的确是错觉,他问:“说完了么?”
“……”
许薏哪敢回答,她才想起来,师兄是最讨厌没有重点的闲聊的。
闻诉打开手里的信封,言简意赅:“手。”
信封是论坛主办方给嘉宾的,包装还印着论坛的logo。
许薏还懵懵的,听话伸手,手心便被丢落了一张卡。
男人大概是真的听烦了。
丢给她卡后,他一个字都没再多说,径直便走了。
许薏看着橙黄色的卡面上“餐饮IC卡”几个字,愣了一愣。
这是一张给论坛嘉宾吃饭刷的……餐卡。
.
医药论坛持续两天,当晚许薏回去后便问组长要来多余餐券,在微信上给师兄发了消息,问第二天要怎么把餐卡给他。
闻诉很晚才回复,明天不在。
他明天不去论坛了。
只来一天,吗?
嘉宾的卡也只有办论坛的这两天能用,过了时间,再还回去也是多此一举。
许薏识趣地没再多打扰闻诉。
【许薏:好的,今天谢谢师兄。】
这条直到第二天,闻诉都没有回复。
许薏没多放在心上。
她忙完一个周末,交了志愿者制服,论坛闭幕,她的志愿时长也正正好修满了。
修完学分是好事,许薏却高兴不起来。
没有志愿的借口……
她周末除了寝室,好像无处可去了。
宁书毓和段洵则分了手,持续一整周,寝室里的气压都低得可怕。
宁书毓开始整天整天的待在寝室看剧。
这一来,寝室便成了许薏灵魂接受拷问的禁地。
非必要,不回寝室。
她泡在实验室里的时间成倍上涨。
可实验也不是想做多久,就做多久。
她文章的数据部分已经快完成,不需要这么多的实验,剩下没做的就那么几个条件,多做几天也就做完了,再多就是浪费试剂。用仪器,跑测算,每次也都会用掉耗材。一次耗材,就是笔不小的费用。
不做实验,许薏就待在办公室里帮师兄师姐翻译文献找数据——实验楼里每个课题组都有自己的办公室,分布在五楼六楼,平时敲电脑也好,开组会也好,都会在办公室。
这天晚上,她在办公室整理数据,看了眼时间,不算太晚,想着再晚点回去好了。
可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沈轻然最先开了办公室的门。
见到大桌上趴着的人,她吓了一跳。
“小许?”
小姑娘文文静静趴在桌上,侧着脑袋在手臂上压着脸颊,旁边窗户开了一整晚,她披散在肩背的乌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