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中,一片寂静,只偶尔有山风吹过树梢发出的声响。
山洞里,师徒俩屏息静气好半天,这才松了口气。
“今晚上真精彩,不光遇上狼群,还遇上老虎了。”
这下,师徒俩谁也不用睡了,就这么守着火堆,直到天亮。
早晨,外头天光大亮。
曲绍扬从山洞里探出头,往底下看,就见到不远处山谷中,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狼的尸体。
不用说,那肯定都是昨天晚上,丧于虎口之下。
“师父,咱俩今天干啥?”曲绍扬退回来,问刘东山。
“一会儿下去看看,你不是惦记着去找那个老兆头么?那就过去看看呗。
狼群昨晚上损失不小,今天肯定不敢再来了。
那老虎昨天叼走了一只狼,我估计这会儿正吃饱了睡觉呢。
咱俩带着枪,警醒着点儿,应该没大事儿。”
在东北,老虎也被称为山神爷。
一般都说,老虎是山神爷的坐骑,只是人们看不见山神,只能看见老虎而已。
壮年的东北虎,一般不会主动伤人。
只有那些年老体弱、无法捕食猎物的东北虎,才会伤人。
昨晚那只,行动矫健利落,顷刻之间就能杀死那么多狼,自然是年轻力壮的虎。
老虎捕猎成功后,一般会找地方趴起来,睡上一两天,直到肚子饿了,再出来觅食。
所以,刘东山觉得,今天应该是安全的,他们不妨去转转。
曲绍扬一听也对,他们好不容易进山来了,不过去转一转,不甘心啊。
于是二人随便啃了点儿干粮,然后从山洞里出来,下到山谷中。
那些狼的尸体,师徒俩连动都没动。
这是老虎弄死的,谁敢保证,那老虎不会再回来啊,动了老虎的猎物,万一惹恼了它咋整?
就这样,两人顺着记忆中的路,朝着东南面那个小巴山嘴子走。
一边走,曲绍扬就从兜里取出来大炮仗,随手点燃一个。
这些大炮仗,是去年过年的时候家里买的,曲绍扬特地多囤了一些,就是留着备用的。
虽然爷俩带着枪和子弹呢,可那玩意儿多金贵啊,不能浪费。
点燃个大炮仗,声音也不小,周围要是还有野兽的话,听见动静,就吓跑了,能保证他们安全。
就这样,曲绍扬一溜道放了七八个大炮仗,总算来到了那处巴山嘴子。
师徒俩在巴山嘴子转悠了一圈,找了到去年看见的那个老兆头。
刘东山领着曲绍扬,在那老兆头前面跪下,磕了三个头,这才开始在老兆头附近转悠找棒槌。
可是转悠了一上午,也没瞧见棒槌的影子,曲绍扬不免有些灰心,难道说,那个梦不准?
“你也别急,咱先休息休息再说。
咱俩人,压趟子啥的范围小,一时半会儿的找不着也正常。
歇会儿喝口水吃点儿东西,下午再往北边转悠转悠,要是没有的话,咱就回去了。”
刘东山见徒弟有些心浮气躁,忙安慰他。
曲绍扬一寻思也是,放山本来就是凭运气,谁也不敢保证进山就能遇上。
于是,曲绍扬把自己背着的大背囊随手往地上一扔,师徒俩找个干净杂草少的地方坐下来歇会儿。
然后拿出来带的煎饼、咸菜,对付着吃一口。
吃完了饭,刘东山抽了一袋烟,俩人都休息够了,就打算继续压山找棒槌。
曲绍扬拎起来那大背囊,还不等他背上呢,忽然就听见刘东山惊喜的大喊,“棒槌。”
曲绍扬傻眼了,往四周看了看,“师父,棒槌在哪儿呢?”
“你这孩子,我喊棒槌,你倒是先接山啊。”刘东山气的瞪了曲绍扬一眼。
“几品叶?”曲绍扬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接山。
“六品叶。”刘东山激动的指着刚才曲绍扬放背囊那里。
就见那一片被压倒的草中,有一株植物。
六片掌状复叶,紫黑色的茎秆,那茎秆顶端,只剩下个小刷帚头,上头还有一粒红色的小果子。
曲绍扬顺着师父所指的方向一看,顿时傻眼了,他刚才就随手那么一扔,咋就扔的这么准呢?
合着找了半天的棒槌,就在眼皮子底下。
“真是六品叶啊?那上头的参籽哪里去了?”
曲绍扬凑到跟前儿仔细一看,还真是六品叶。
只是上头的参籽不知道啥原因掉没了,所以刚才他就没注意到。
“可能是让棒槌鸟,或者花栗棒子给吃了吧?
得,你先别管那些,赶紧把这片儿清理一下,拢个火堆,咱俩动手抬参。”
刘东山笑呵呵的拿出棒槌锁,将其缠在那棵六品叶的茎秆上。
然后从兜子里面拿出快当剪子、快当刀子、鹿骨签子等工具,开始动手抬参。
曲绍扬也不能闲着,找一些干柴引火,在上风头拢起火堆来。
然后往火堆上扔一些蒿草、穿地龙的藤子等东西,沤出烟来,熏走那些蚊虫。
此地离着山洞有点儿远,要是晚间还回那边休息,一来一回要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