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显示追随贾后的诚意,就如同当年萧何面对刘邦一样。
毕竟任何一个想要摄权的人,表面上至少都要有一个光鲜的政治形象。而梁王借捞刘羡为名索贿,既可以救出刘羡,也可以表现出自己没有任何功利心,同时还能大赚一笔,可谓是一举三得。
而面对梁王如此姿态,贾后但凡是个还想长久执政的政治家,就不可能不答应。不然,宗室长者都做姿态到了这个地步,还不肯让步,那天下大大小小的宗王该如何想?说不得就把自己逼到绝境中,再掀起一次政变了。
这确实是一个颇为可行的方案,祖逖高兴问道:“不知道明公需要多少钱?”
梁王伸出两根手指,悠悠然道:“我是宣皇帝的儿子,平日里也以清廉闻名,这时候要自污,索贿自然要对得起宣皇帝的体面。”
“两万金,我的名声值得两万金。”
“我给你半个月筹款的时间,若半个月凑不齐,过期不候。”
“怎么样,你拿得出来吗?”
“这……”
面对司马肜的问话,祖逖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虽然在梁王开口前,他已经想到这会是一笔巨款,但还是没有想到,司马肜居然敢索贿到这个地步!
这是一笔无法想象的巨款。按照汉时规定,一金与万钱等同,二万金,说白了就是两亿钱。要知道,东汉羌乱时,段颎领五千骑兵、一万步兵,在凉州血战三年,耗费大概就是四十四亿钱。
即使随着汉末百年大乱,金钱尤其是五铢钱有所贬值,导致黄金的价值也有所降低。但不管怎么说,黄金就是黄金,中国并不是一个有很多黄金的产金国,这就注定了黄金的珍贵。
如果要确切地进行换算,当年司马师暗地里阴养死士三千,应该就花了差不多两万金吧。
但祖逖知道,话说到这个地步,要救出刘羡,恐怕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司马肜开出的这个条件,虽然听起来骇人听闻,但实际上已经是唯一的出路,不管怎么办,他都必须在这半个月内凑出两万金来。
出了梁王府后,脩华主动说:“我的嫁妆里有三千金,我去问问夫君,他应该会愿意挪用出来的。”
祖逖顿时替刘羡表示感谢,但他也知道,这距离两万金的目标还差得很远。他当即与脩华告辞,连忙赶往自己在西郊处的大院,去清点当年洗劫金谷园剩下的金银。
距离金谷园大劫案已经过去四年了,祖逖和刘羡当年得了三千金,这段时间零零散散的花销下来,花了差不多一千金左右,还剩下两千金。再低价把手中的现货清一清,大概也能再进个四百金。
可这和公主的钱合起来也就只有五千多金,还不到目标的一半。
那也只能去找当年的分赃团伙了,祖逖马不停蹄,当夜又去太学找刘聪,对他说起这件事道:“我要去救怀冲,你能不能借些钱?”
刘聪问:“你要借多少?”
“有多少我借多少。”
刘聪非常干脆,在他看来,祖逖和刘羡都是值得结交的豪杰,不是用金钱可以估量的。故而他计算了一下自己在洛阳中的存金,对祖逖承诺说,五天之内,他会调四千金过来,这已经是一笔巨款,更多的钱,他也拿不出来了。
到这里,已经有九千金,但祖逖知道,最容易筹到的钱已经筹到了,再往后,每凑一点都会显得万分艰难。
果然,后面祖逖拜访了楚王王府,楚王妃秦氏只拿出了五百金。这是因为司马玮生前广布恩泽,收揽人心,并没有给王府里留下多少钱财,这里面已经有不少是楚王妃的私房钱了。
而后祖逖又先后拜访了东宫僚属,还有一些刘羡的其他好友,诸如王敦、江统等人,王敦比较慷慨,身为驸马,他也借了一千金出来,但其余人就没有这么富有了,陆机、周顗、刘乔、鲁瑶等人凑钱,合起来,也就差不多一千金。
至此,在与梁王司马肜商谈过了七天后,祖逖凑到了一万两千金,即使是在洛阳,不得不说,这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了。
可即使如此,还剩下八千金的缺口,这仍然是一笔巨款,对于眼下的祖逖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筹到的。该怎么办呢?
祖逖一度想,要不要去踩个点,挖几座坟看看吧。
可自从汉末董卓、曹操肆虐后,先人们为了解决军资问题,几乎将中原的坟墓掏空了。活下来的人也有鉴于这种骇人的氛围,也都纷纷选择了薄葬。他到哪里去寻找一座满是黄金的大墓呢?
或者再去打劫一趟金谷园?
可自从那次劫案后,石崇把金谷园大修了一遍,侍卫又加多了几乎一倍,已经不再像上次那样容易打劫了。而且就算打劫成功了,难道直接把劫来的黄金运到梁王府吗?那几乎所有人都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到这个时候,祖逖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摸到了能力的极限,即使他再胆大包天,有时候也会有做不到的事情。
该怎么办呢?祖逖不知道,可不管怎么办,他现在总该把现状告知给安乐公府,这些天他在洛阳各公府连轴转,把自己跑瘦了七八斤,却还没有在安乐公府落脚过。
这也难怪,毕竟刘羡的这些叔伯族人们,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