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锁白练,白练映翠山,翠山孕绿水,绿水润青黛。一报还一报,世人未曾。匆忙数十年,暮年回首已是百年身。
慕容棹问罢对方也没急于回答,反问道:“尔是慕容棹?”“正是!”“我乃黑冥教中人,奉教主之令来凉州下书,邀请黑衣教主赴中秋武林盛会!”“可知黑衣教主何在,你如何知道密道!”“昨日到此已是血流成河,听别人传闻是被契丹人虏获!”慕容棹不解,契丹人竟然至凉州胡作非为,凉州牧难道不知,打算明日见凉州牧张寔(h二声)问个究竟。对黑冥教慕容棹感觉不是善类,倒是对中秋盛会有点好奇,很自然的问道:“盛会在何时何地?”“慕容公子,八月十五盛会在丘关,届时请公子光临!”“自会前去,盛会有何人参加?”“教主广邀天下能人义士,江湖中人共聚一堂共庆中秋!”“多谢!”慕容棹回到洞中休息,留出三个洞给几个人。
次日,慕容棹走出水窖,眼前一片金黄,黄沙足有一尺多厚,有些房屋上瓦片,房檩残缺不全,凉州城内皆是如此,百姓则忙于修补房屋,清理黄沙。凉州牧张寔正与大司马韩璞,司空阴元,看到桌上的封赏诏书议论不已,军令是南阳王司马保派使者传旨加封张寔为征西大将军、仪同三司,增食邑三千户。南阳王司马保早有不臣之心,居上邽(今甘肃省天水市清水县)任命百官,封赏各族势力,司马睿于建康称帝改元太兴,司马保却用司马邺的年号建兴,晋初立,无暇顾及北方,更别说上邽地处塞北,鞭长莫及。
韩璞思索良久说道:“使君,依卑职看来接受其诏书,免动干戈,上邽处于北地,四方皆是游牧部落,又岂能服从司马保的调遣,待卑职修书传于各部,司马保必自身难保!”张寔点头应允,虽父亲张轨经营凉州多年,但凉州地贫民稀,精兵不过一万,难以于司马保抗衡,只有保全自己,才能称雄于草原。“报大人,外面有慕容棹拜见!”“慕容棹!”张寔想起来,曾见过几面,几次拜会父亲,张寔吩咐道:“有请!”片刻之后,慕容棹独自一人走进厅堂抱拳道:“慕容棹见过大人,秋风路过凉州,闻老使君薨逝不胜悲伤,特前来祭拜!”张寔闻言起身说道:“安逊代父王谢少侠厚意,父王多次念起少侠,今日方知少侠义重情厚,司空速去备祭奠之物!”阴元答应一声出门准备,慕容棹随张寔上车至陵丘祭拜张轨。
松柏掩映中,雕镂飞檐,由人道进入,有守墓人备好祭品放在石桌上,慕容棹撵香祭奠。礼毕同上马车回到府衙,张寔设宴款待,韩璞,张诜(he)作陪,慕容棹问道:“使君可知契丹人入凉州杀戮子民之事?”张寔闻言转面问张诜:“卿可有此事?”张诜忙道:“牧君,卑职未闻!”张寔脸色骤变,责问道:“汝为凉州都尉,却不知契丹人在凉州滥杀无辜,还不速速查明!”张诜起身遵命,急忙出府彻查此事。张寔换做笑颜说道:“少侠,怪安逊审查不周,多谢少侠提醒,契丹四处劫掠,各部族恨之入骨,凉州又岂能容契丹人横行无度。”慕容棹不好说什么。
此时张诜带着一对官兵押解六人到在府衙外,张诜进府禀报:“使君,卑职已捉到契丹人六人,押在门外!”“带进来!”随着铁锁响动,官兵推进来六个人,髡头金环,短袖窄衣,左衽著靴,佩蹀躞带,为首脸上刺青色狼头,昂首挺胸,直直站在张寔面前,对于眼前几人不屑一顾。张寔举爵饮口酒问道:“凉州与契丹祖上并无过节,为何伤我子民,尔等受何人指派行凶,还不如实招来!”“杀剐存留任凭处置,休要多言!”慕容棹一旁仔细看分不出那个部落,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的特点,区别不是很大,外人很难区分开。
张寔手重重拍在桌角,桌角应声而断,“来人将几人推出门外斩首以儆效尤!”“使君,且慢,我有话问!”慕容棹转向六人说道:“尔等可知黑衣教?”狼头刺青摇头,“尔等是何部子民?”“悉万丹部!”“可识得莫昆齐?”刺青盯着慕容棹,莫昆齐在悉万丹部小有名气,乃是一方的小酋长。慕容棹断定刺青认识莫昆齐,很自然的说道:“莫昆齐与我乃是至交。”“你是何人?”刺青问道,“慕容棹是也!汝等之为我已知晓,是那部掠杀黑衣教,还不速速道出!”刺青者表面上镇定,心里却慌乱不已,自己本不是悉万丹部而且羽真侯部,此事若被悉万丹部酋长知晓,必定以族规处置,免不了飞马水寢之苦。
“少侠息怒,在下都夫罔,乃是羽真侯部,部居辽东,带驼队过凉州至西域贩卖皮毛,至于何人掠杀黑衣教小人确实不知。”慕容棹又问道:“凉州周围契丹那部最近?”都夫罔思索片刻说道:“离凉州最近羽陵部离此也要几百里,契丹与黑衣教并无恩怨,因何攻灭教徒?”这也是慕容棹想不明白的,“羽陵部酋长为谁?”“在下为子民,并不认识,只知叫行素朗!”慕容棹点点头说道:“使君,虽为契丹人,亦有善恶之分,贩运行商应放行!”张寔摇头说道:“却是行商者可放其西去,若是混迹于凉州为契丹内应如何放的?”“回主公,六人并无所贩皮毛,匹马弯刀随行!”“来人,将六人交于廷尉李重严刑拷问!”“大人,小人确是贩夫走卒,只因遗失货物,追查至凉州!”官兵不容都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