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光熹微,远山上的云刚染了颜色,丫鬟小棠便急匆匆敲开了温幼梨的房门。
“小姐,您快赶紧醒醒吧!”小棠边说,边去撩床榻边儿的烟粉幔帐。
白若玉藕的手腕从被子里懒懒伸出来,动作慢吞扯了下被子,露出一张睡眼惺忪的桃腮粉面,好生娇俏生姿。
温幼梨翻了个身,裹着被子继续赖床。
她嗓音微微沙哑,听上去娇滴滴的酥人,“这才几更天啊,还没到起床梳洗的时候呢。好小棠,乖小棠,你就再让人家睡会儿嘛~”
小棠见惯了自己主子会撒娇,要是平日,她肯定千依百顺,但今日不行!
“哎呦喂,我的小祖宗!”小棠把幔帐挂起来,伸手就去夺温幼梨的被子,“您可赶紧起来梳妆打扮吧,宫里头传您进去呢。皇后娘娘身边儿的嬷嬷,这会儿就在咱们府门口等着了。”
皇后宣她进宫?
温幼梨翻身过来,支着脑袋眸子虚眯,看上去不慌不忙,反而像是早就知道皇后会见她。
“小姐您就别犯癔症了,赶紧洗漱赶紧进宫。”
“不急。”
“??”
不急?
那可是皇后传召?
小棠都快急疯了,额头上生了薄薄一层碎汗。
温幼梨把背后的头发拨弄到胸前,她用手指慢条斯理梳着发丝,漫声问,“我前些日,让你托手艺师傅做的凤钗可是拿到了?”
小棠想了想,“拿到了,三天前海棠醉日的小厮就把东西给送了过来。”
“去拿出来,找个檀木盒子装好。”
小棠点头应好,赶紧去库房翻找东西。
温幼梨不紧不慢下榻穿衣裳。
早和魏青阑对上的时候,她就知道那皇后娘娘定要露面为自己的侄女撑腰。
不过让温幼梨没想到的是,这麻烦找的如此之快。看来昨日魏青阑被她气得不轻,肯定连夜入宫去找自己的姑母哭诉去了。
好在“赤凤金玉笼钗”已经完工做好。
...
温幼梨梳妆打扮毕了,随着宫里嬷嬷乘了马车进宫。
一路上,嬷嬷好几次打量那恍若神仙妃子的小姑娘,这越打量,也就越心惊。
一是惊艳小姑娘姿容楚楚,二是惊讶那沉稳端庄的气度。
眼瞧到了朝凤宫门口,老嬷嬷先一步下马车,“烦请温娘子在此稍后,老奴去请示皇后娘娘凤命。”
温幼梨躬身行礼,乖乖原地站好。
没一会儿,老嬷嬷便从宫里走到了温幼梨面前,“皇后娘娘刚散去嫔妃们的晨醒,这会儿说头疼想眯上片刻,温娘子受累再等等吧。”
“幼梨知晓了。”温幼梨勾了唇梢,笑比花蜜还能甜上几分。
老嬷嬷头也不回走了,只剩下她一人顶着日头。
有趣。
这是宣召她?
这摆明了是在给她下马威!
温幼梨把玩着手里的绢帕,抬头慢悠悠看了眼刚露出半边儿小脸的太阳。
估摸着时间,好似不多时也该下早朝了...
虽说里头那位是皇后娘娘,不是她要欺负的目标。可谁让她心肠坏呢,被人欺负了,就得成双给还回去!
温幼梨在太阳底下站了半个时辰。那老嬷嬷跟能掐会算一样,刚到半个时辰,就准点儿出来请她进去。
朝凤宫修葺的华美无双,亭台轩榭、翠山绿水,堪比上宫里的御花园了。
温幼梨跟着老嬷嬷往里走,一路走进正殿。
她进去的时候,皇后魏氏坐在椅子上,闲散品着茶,不见半分惺忪困意。
“鸿胪寺卿之女温氏,参见皇后娘娘。”
魏皇后慢悠悠饮下口中的茶,隔了好一会儿,才动动尊口,“免礼,赐座吧。”
宫女给温幼梨搬了把椅子。
温幼梨乖乖坐好,也不作声。
“你可知,本宫为何要宣你入宫?”魏皇后抬起眸子,凌厉的眸光朝温幼梨扫过来。
温幼梨可太知道了。
这魏皇后不就是给魏青阑撑腰做主嘛?不过,她可不会跟魏皇后针尖对麦芒。
温幼梨笑笑,“幼梨知晓。”
魏皇后冷声一嗤,“哦?你知晓?那你便自己来说说。”
“想来皇后娘娘也是听说了臣女‘海棠醉日’里卖的东西新鲜,想亲眼瞧瞧。”
“海棠醉日?”魏皇后蹙起眉,神色疑惑撇头去看身旁的嬷嬷。
温幼梨从袖口拿出一个檀木盒子,自顾自笑着又说,“幼梨年幼时,听祖父提起过皇后娘娘。”
“哦?”
“祖父说了,皇后娘娘当初为长公主陪读时,才学出众,乃天下女子敬仰之人。”
“这...温太傅谬赞了。”魏皇后被温幼梨的马屁一拍,脸上的冷意顿时散了许多。
“幼梨自小便钦佩皇后娘娘才学,其实早想进宫请安,奈何身份卑微,怕叨扰了娘娘。”温幼梨把手里的檀木盒子往前一递,交到嬷嬷手里,“其实呀,这请安礼幼梨早就准备好了。今儿早上,听闻皇后娘娘召见,臣女欢喜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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