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诚叔说山下农庄送来几只肥美的珍珠鸡,正合烤了吃,靳言遂问要不要一家人一起烤,柔安有兴趣,靳玉也未拒绝。
诚叔和宁姑也在,想来不是第一次参与不止父子二人的“家宴”了,虽留意照顾火候,但并不拘束,还论起了前次烤鹿的酒水是不是更合这次烤鸡,看着一人憨厚一人温婉,争起饮食之道来竟比两位绝世剑客还更露锋芒。
饭毕,靳言一点诚叔:“你是有话要说?还张罗了烤鸡。”
诚叔将煮好的茶分予众人,笑道:“确是农庄送来了鸡,养几日再吃亦可,可今日天晴日暖,正是烤鸡的好时候,浪费了岂不可惜。不过,我也确有一事要说与庄主知道。”
“哦?”
“一早赵家来人,说他家两位小姐不见了,就是同表小姐比剑的二小姐和后来……不肯离开的堂小姐,问她们是不是来了山上。”
靳言原本饱足畅意的表情消失了。
“他家的小姐不见了,为何就是来我这里了?你如何答他的?”
“我答他,近日无人闯阵,山下也不曾报来有生人徘徊,他家的小姐并未来过这里。他们托我们留意二位小姐的下落,就离开了。”
“嗯,有何不妥么?”
“因要寻的是女子,我唤宁姑也过去,她自始至终一语不发。”
宁姑摆好时令鲜果,转身看诚叔:“你们一问一答,全无我的事,怎么我不说话还是错了?”
诚叔与宁姑也相识数十年,哪能不了解她,不客气地揭穿:
“若是往日,他们莫名其妙上山找人,你不得趁机软钉蜇人刻薄嘲讽几句?今日竟对他们高抬贵口,事必有异。”
“能有何异?我还能把两个活人变没了?”
宁姑端起面前的茶,慢慢啜了一口,才道:“我只知道,家里南下的商队前日遇到二年轻女子请求同路,说是家业颓败,听闻云州左近女子可当家做事,欲投奔那边的云大人和凤大人去。不过商队管事也说,二人说是出自小富的农户,却生得细皮嫩肉,一点都不像做过粗活的。我道,家中出事前,想必也是娇生惯养大的女孩子。”
“那你同意商队带人了?”
“为何不同意,二人说得身世那般可怜,我们白梅山庄不一向怜贫惜弱么?”
其他人皆无言看她。
最后,还是靳言一锤定音。
“既是生人来投,那我们一无所知,也不奇怪。”
诚叔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认同了自家庄主的判断。
“既然你的事说完了,我也有一事要说。”
宁姑放下茶盏,开口。
“宁姑又有何事?”
“是那所谓秘宝的事。开启秘宝的钥匙之数越传越多,如今已有二百余数,我看那皇帝推波助澜这许久,浑水摸鱼想查想灭的也差不多了,再乱下去,他恐怕就不止一条似是而非的龙脉遭殃了,该出手浇熄这股妖风了。”
柔安原也猜测皇帝放任这种传言散开,不是知情之人就是炮制之人,听宁姑此言,倒不算意外,只是,皇帝到底同她从前的身份有紧密联系,她听到相关之言,不禁多加了一分注意。
“他这是看煽动三家蚕食白梅山庄不成,偃旗息鼓了。“靳言冷笑,”不过,他若以为我还能像从前一般对他忍气吞声,那就错了。柔儿离了他那个火坑,我也不必顾忌他了。“
柔安惊讶地看向靳言,想不到这里面还有她的事。
靳言解释:“你应也听说了你姨母的过往,自她嫁来白梅山庄,皇帝就将被拒婚的仇多记了一份在我身上,明里暗里数不清多少次给我们找事。你母亲毕竟是代你姨母受罪,我们顾忌你们母女,也不好教训那皇帝。现下,这顾忌不必有了。“
他转头问诚叔:“听说他最近在广罗名医?“
“是,我们的人已有两名被接入国都了。”
“让他们先蛰伏,给皇帝开些像样的太平方子,不必冒尖,且待日后。”
靳言面现嘲讽:“皇帝这种怪物,从不知足,坐拥天下权力财富,又求索长生不老。秘宝一事,已有不少无辜百姓因此受难,我不能再插手。他要走上歪门邪道,学着从前的昏君寻仙问药,那就是自寻死路,我必不放过他。”
宁姑似是想起了什么:“说起秘宝,他借机闹大,怕也不只是想趁势扫除大患,也该有寻访真正钥匙的用意。若我所猜不差,那秘宝不止有金银和兵戈,更该有延年益寿的灵丹妙药才是。”
诚叔也猜:“那他是遍寻线索不着,才另出他策,指望神医助他?可大夫也只是救死扶伤,不曾有助人升仙的本事啊。他这是看秘宝钥匙越传越离谱,不拘什么招数都要试上一试了?也是,谁人也不知钥匙到底有几把。”
“谁说无人知?”宁姑突然反驳,“不就是三把么?”
旁人皆惊,齐齐注目于她。
她环顾一圈,又看向靳言:“庄主也不知,难道公主不曾告知于你么?”
靳言惊色更甚:“这事还与夫人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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