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闲不打算带柔安和追白仁心那一路的同伴会和。
她无武力以自保,可能被殃及而受伤。
另外,他也不好向琉璃宫人解释她的身份和在此出现的原因。
他决定在发现那些人时,将她就近藏好,以便意外发生时回援。
郑闲打算得很周全,奈何天不从人愿。
他赶了很远的路,粗略一算,早已超过那些人可能行到的位置,却还没看到丝毫人迹。
他不至于迷路,轻功也不差,不应该还没追上
事情有变。
郑闲停在一个小树林边,放下柔安,跃上旁边的矮树顶,观望四周的莽原。
草原一片开阔,林中树木稀疏,处处沉寂,惟风声可闻。
这里似乎除了他和柔安二人,再无他人存在。
郑闲一跃而下,沉吟片刻,还是决定带公主再往远处找找。
此地太过静谧,反而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不料,他刚带着柔安穿进林中,打算一路向前追寻,就见一个月下生光的华丽身影袍袖翻飞、裙裾鼓荡,飘摇降落在前方,漫不经心地抬眸看向他们。
郑闲急停,将柔安放下,掩在身后。
柔安默默看向来人。
那是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子,遽然落下,衣袖和裙裾仍兀自飞扬,那衣料平滑绮丽,像雾面的镜子反映着月光。
待她纹绣精美的宽袖缓落,柔安才看清她的美貌——修眉凤目、琼鼻朱唇,头上琉璃满饰的华冠也比不上她容貌光彩之盛,繁复衣袍为她的皎丽和端凝平添了几分缥缈。
柔安想,广寒宫中若真有一位嫦娥仙子,至少也该是这般美貌。
但她又莫名觉得,这位突然现身的美人,貌比嫦娥,则多了几分潇洒;气比冷桂,则多了几分爽朗。
看到她,柔安顿觉赏心悦目,一夜奔逃的疲劳也一扫而空。
月下美人的目光落在柔安身上,对上她好奇而欣赏的目光时,露出一个柔和友好的微笑。
柔安不解,但也自然地依礼回以一笑。
此时,郑闲可没柔安那么轻松,他俯身行礼,戒备之意浓重得连她都能感觉得到。
“属下拜见大小姐。”
大小姐?
……受郑闲之礼的大小姐?
琉璃宫的惊鸿??
柔安立刻反应过来。
难怪,原来是最被看好的宫主候选人,果然美如天仙、气势惊人。
“郑大人不必多礼。”
惊鸿的称呼耐人寻味,不等郑闲有所反应,又悠悠说道:“白大夫已经被我的人带走了。你就这么向惊云复命吧。”
音色温柔,语气却不容反驳。
郑闲听了,为错过机会略感遗憾,但听惊鸿所言,似乎对郑家的用意并非不知;观其态度,好像也无意同他们交恶。
他探得其意,再躬身一礼,“属下遵命。”
言罢,转身准备带柔安离开。
“且慢。”
郑闲一惊,回身。
惊鸿看向柔安,“她留下。”
郑闲怔住,看向柔安。
柔安满脸迷茫,看看他,又看看惊鸿,就像一只走失的漂亮宠物。
只一眨眼,飘飞的美丽丝缎就充满了她的视野,瞬间掠近的惊鸿吸引了她的主意,满意微笑。可柔安似有错觉,那微笑仿佛带着点诱拐的意味。
惊鸿像大姐姐捡到迷路的小妹妹一样笑着问她,“我带你去找靳玉可好?”
柔安惊讶地看向她,虽然在她身上感觉到的只有满溢的善意,但觉得这更像诱拐了。
她转头迟疑地看向郑闲,发现郑闲也惊讶地看着她们。
他见柔安的目光转来,好像恍然大悟,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失落和羞恼,移开了视线。
柔安正觉得自己眼花了,就听他平淡地定论,“公主真的和他有关系。”
他?
有关系?
她和靳玉有关系?什么关系?有什么关系会刺激到郑闲?
柔安百思不解,犹犹豫豫地回应,“我认识他。”
还不待郑闲对这个回应发表意见,惊鸿大小姐突然不满出声。
“只是认识?”她表情严肃。
不然呢?
柔安左看看、右看看,不再出声了。
惊鸿一直能感觉到柔安对她的戒备,她理解,也不可能逼迫柔安立时亲近她,反正以后有充足的相处时间。
但她断不能眼睁睁看着柔安在靳玉回来之前被人拐跑,(……)当即执起柔安的手,温言解释,“是靳玉让我带你回琉璃宫的。”
柔安虽然不会轻易相信她,但她身上确实没有恶意,且郑闲看起来也无力违抗她,就算有,柔安也不全然信任他。
既然她不可能跟他离开……
柔安看了郑闲一眼,正要启唇——
“靳玉为何来得如此慢!不然,你放焰火催他一下?”
惊鸿似乎对她的选择不太放心,看她转头看向郑闲,好像突然想起靳玉一样,镇定而诚挚地问了柔安一声。
“……好。”柔安对她笑了一下,再度转向郑闲。
“这一宿,郑公子多劳。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