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井那边的对峙分开就散去了,毕竟都没水了也没什么好争的。只不过村长算是瞧出来了,现在村子是真的不安全,多待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险。
正如陆修离所料,村长当下就决定提前出发。明天卯时一刻出发,眼下村里人都闹哄哄地收拾东西。
多少老人哭哭啼啼不愿远离故土,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安定下来。可不走,留下来也是个死。
陆修离带着两个弟弟抓紧时间改装骡车,叶攸宁则跟陆母抓紧时间把红薯淀粉过滤出来。现在太阳够烈,淀粉很快就能晒干。
路上行走做饭多少有些不方便,特别是流民太多的时候。今晚还得抓紧时间多做一些干粮出来,味道小吃起来也方便。
方便保存的干粮当然是大饼无疑,就是口感差一些还干。不过也攸宁可不是能委屈自己嘴巴的人,这不就直接把烤饼做着做着就做成了烤包子。
一个个出炉金光酥脆,陆修寒干着活都不忘过来偷吃一个。
陆家这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院门外一道娇滴滴的声音在敲门:“婶子,是我,秦舒湘。”
陆母与叶攸宁对视一眼,两人心中都是同一个问题:她怎么又来了?
为了不横生枝节还是让陆修离进房去避避,秦舒湘见到陆母已经是笑盈盈的,全然忘记了之前的不欢而散。
“婶子,村长让大家明天卯时一起走,你们也会一起走吗?”秦舒湘说话的空隙眼睛不动声色地瞟着,似乎是想找到什么人。
叶攸宁只是勾起嘴角轻笑,这女主也是挺坚持的。一点接触的机会都没有,她还是想跟大反派搭上线。书中说女主是在逃荒路上被养父母卖掉,偶然下遇到她亲生母亲的乳母,是母乳将她认出带武宁侯府。
女主前世被接回武宁侯府后过了一段泼天富贵的好日子,可惜山沟里出去的怎比得上自小金尊玉贵养大的,最终被府中继母和姐妹害死了。
这时候的秦舒湘已经重生了,而且还是带着恨意重生的人。她不想着怎么对武宁侯府的夫人报仇,怎么老想抱大反派大腿?
陆母面色淡淡:“秦丫头,我们陆家的情况你应该也听说一些了,若无特殊情况我们是不会轻易离开远安县的。明儿就要走了你家里一定还有很多东西要收拾,你快回去吧!”
提来的篮子再次被陆母推辞,秦舒湘跺跺脚十分生气。她这么好心陆家怎么就全当驴肝肺了?
陆家真是不识好歹!
转过身去秦舒湘的眼神变得犀利,她想到了武宁侯府的好姐妹们了。前世种种,她一定要亲手还回去!这一世,她不要为人鱼肉,她要为人刀俎!
再转过头看一眼陆家的院子,她轻蔑一笑:“既然你陆家不识好歹,那你陆家就成为我的垫脚石吧!”
陆母是真心不明白秦舒湘三番两次跑到陆家来究竟想干什么,他本以为她是看的陆修寒了,可儿子明确表示不熟。
“左右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罢了,娘,很快大家就要南辕北辙此生都不见得还会再见不用纠结。”
房间里的陆修离正好出来听见她这话,他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虽然之前他们有大致定下西北方向,但他为什么会有一种她早就料到他们要去西北的感觉呢?
是错觉吗?绝对不是。
叶攸宁回过头就撞见了他的视线,刹那的慌乱立马又镇定下来。她刚才应该没有说错什么话吧?
“现在去西北只会比去南边更危险,你当真愿意跟我走?”他忽然问到。
陆母一听这问题就急了,这倒霉儿子问的什么问题?
叶攸宁抢在陆母开口之前先一步开口:“你什么意思?之前也不知道是谁说我是他的责任,怎么这会我就不是你的责任了?”
陆修离勾唇浅笑:“不,此去凶险你有拒绝同往的权利,与村民去京城对你而言更加安全。”
叶攸宁白了他一眼:“京城于我而言早就没有家了,现在这里就是我的家,你可没权利赶我走。”
陆母护犊子一样向前对着大儿子就是一顿劈头盖脸教育:“娘知道你是关心阿宁,可你也不能用这么生硬的话表达出来。你说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软话都不会说。阿宁要是哪天嫌弃你了,我可不帮你说话。”
叶攸宁附和着点点头:“还是娘好。”
另一边两崽子也忙附和:“放心吧大嫂,我们肯定站你这边。”
陆修离扶额,他又不是真的想要她走,他只是想再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毕竟西北路远黄沙漫漫,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
天黑之前江员外派人过来送信,信中说北境阿哒掳破了宁国北门关,一路势如破竹用不了两天就要杀到远安县了。
江员外希望陆家能跟他一起走有个照应,他也是打算南下去往京城。并且江老爷还送来了两辆马车,就连马匹都是皮毛光滑的好马。
“江员外的好意我收下了,不过我们另有安排就不跟他一起走了。替我转告江老爷,一路保重他日必有重逢之日。”一份善缘得了江员外的几次照拂,这人情她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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