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绯?路明绯?”恺撒按住自己的耳机,金色的眼瞳中燃烧着明亮的金色火焰。
细密的青黑色鳞片从他的眼角生长出来,现在他的子弹已经快打完了,不得不拔出猎刀近身作战。可是尸守却仿佛无穷无尽,甲板上血流如注,暗红色的血液与黑色的污血交融在一起,嘶嘶作响,人与尸守的残骸到处都是。
为了获得更多的力量和更强地爆发力,他再一次爆血了,身旁的楚子航也一样。他们的黑色风衣下面的手臂和躯干已经布满细密的鳞片,如果不是风衣和牛仔裤的材质足够好,恐怕此时衣衫已经破碎了。
而他们的衬衫确实已经破碎了,上面沾满了鳞片刺破皮肤时流出地点点血迹,和尸守焦黑的血混杂在一起。
对于恺撒竟然学会了狮心会的秘笈,楚子航倒是并不惊讶,他知道以恺撒的胜负欲,他迟早要把这么被封存只有少数人知晓的绝学学来。
于是他没有问恺撒他是怎么得到“爆血”的资料的,而是选择默默关注恺撒的状态,确保他不会因为爆血过度而逐渐走向失控。
就在刚才,他们听见了路明绯的警告,她听起来不再像之前一样从容冷静,甚至能听出明显的慌乱。她在通讯频道里高声惊呼“鬼齿龙蝰来了”,让楚子航面对一头三四米高的尸守时分了神,如果不是恺撒补刀,差点被锋利的骨爪削掉脑袋。
听到“鬼齿龙蝰”这个名词,所有人,包括此时仍然坚守在中控室的宫本志雄都大惊失色。
他们都是在卡塞尔学院进修过的,自然知道这种上古亚龙种生物的凶名。它又被称为行刑者,因为它们锋利的牙齿甚至能够咬穿古代种的鳞片,吃光他们的血肉,而且似乎不惧怕龙威,就算是初代种都不见得能控制这种极为棘手的生物!
“我们必须把路明绯他们赶紧吊上来,宫本志雄,你们能把绞索收得再快一些吗?”楚子航问。
有那么一瞬间,他那副沉着冷静的冰山面皮动摇了,恺撒从这位老朋友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惧,就连他的声音也在轻微颤抖——也许不说出来,但是很显然,楚子航也非常担忧水下的路明绯。
“轮机已经被尸守损坏了...”对面传来宫本志雄略微有些颤抖的回答,以及无数句“红豆泥私密马赛”。
也就是说,现在路明绯被吊在深海三千米的地方,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又被鬼齿龙蝰环伺,只能静静地等待死亡降临,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恺撒感觉自己的血液在沸腾,愤怒笼罩了他的理智,“你们说过要把她安安全全拉上来的——我许诺过她一切都会没事的...弗罗斯特·加图索,你人呢?你这个混蛋!”
弗罗斯特·加图索早就已经下线了,此时估计应该正在被其他校董会家族成员痛骂,并没有回应恺撒的愤怒。
恺撒是一个骄傲的男人,尤其是在女人面前,他从来不会背弃对女人发下的誓言,不论是对相貌平平的龅牙小妹,还是对满脸皱纹的老妪。这就是他的骄傲,他的“道”,是需要他用生命来扞卫的东西。
“该死的,楚子航你掩护我,我亲自去修!要是修不好,我用手拉也要把她拉上来!”恺撒的黄金瞳如同烈焰一般灼烧,让人不得不避其锋芒。
“我不会让尸守靠近的。”楚子航平静地说,他燃烧着熊熊烈火的武士刀将一头尸守捅了个对穿,火焰迅速蔓延上其干瘪失水的躯体,然后很快它全身都燃烧起熊熊火焰。
恺撒从一具流血的尸体上取来维修工具,检查电机的损坏情况,确认最大的问题应该是尸守的一块骨头卡住了启动轮,他估计着以自己的速度,最多需要五分钟!
“Raphael,我马上就修好轮机,救你上来!”他像是一个病入膏肓抓住一线希望拼命向上爬不惜一切代价的病人,双眼因为情绪激动而呈现接近次代种的赤金色,任谁看了都知道,他这是在燃烧自己的生命。
“可是它们已经来了...”他听见耳机里传来路明绯忧伤的声音,“恺撒老大,楚师兄,很高兴认识你们...”
在风间琉璃这次大概是真实的惨叫声中,恺撒手忙脚乱起来,用工具强行试图挑出卡在齿轮中间的暗金色骨头。
“Raphael,不行,你要坚持住,我马上...”他的声音颤抖,“还来得及...肯定还来得及!”
“路明绯?路明绯?”施耐德教授嘶哑的声音已经完全破音,几乎无法辨认,沦为一片嘈杂中的背景音。
下一刻,他们都听见了令人牙酸的、啃噬什么东西的细碎声音,这声音听到恺撒的耳朵里,就像无数蠕虫啃咬他的骨头一样痛苦绝望。
紧接着,是海水流动的声音,毫无疑问此时迪里亚斯特号已经漏了,高压的海水正在涌入舱体。
而好巧不巧,此时被卡死的轮机开始正常运转,绳索开始缓缓地向上收回——不过恺撒却没有心思高兴,因为他还是太迟了,他知道就算上浮的速度再快,也救不了那个勇敢的女孩。
“...深潜器被啃漏了...”然后一阵疑似水声和电流杂音,路明绯彻底下线。
“路明绯?路明绯?”不光是恺撒急了,另一边的施耐德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