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绯被困在了学院的医疗室里。
她知道现在情况变得复杂了许多,一旦血统存疑,学生就会被像她这样囚禁起来。她穿着拘束衫,全身上下都不能动弹,只能百无聊赖地看着天花板上的裂缝。更加糟糕的是那些药剂,他们给她注射催眠药剂,还在试验阶段的血统抑制药剂,还有就是粗暴的换血,每一次她都像是掉了半条命一样。
她强烈怀疑这是校董会在谋害她。
她现在有很多需要担心的问题,毕竟龙血污染可不是一件小事,她记得在大三那年,有一个C级的学生,学习龙类生物学的,因为同实验室的博士生处理欺负新来的让他无资质处理龙血而被感染,过程相当骇人,这家伙后来被折腾得痛不欲生,直接喝甲基汞自杀了。
也不知道卡塞尔学院有没有赔钱,这是纯粹的实验室安全事故,按说至少要赔个几百万美金的。但是根据卡塞尔学院的规矩,最多只能把尸体运回家乡——可是问题在于,尸体中含有巨量甲基汞,处理起来很麻烦,大概率是要烧成灰还得从骨灰里把汞元素提取出来才行,字面意义上的挫骨扬灰。
所以她现在面临的,大概率不是惨死,但是就算不死,能折腾你的方式也有很多,比如现在的非法监禁,日后可能会有血统法庭审判,甚至根本不经过审判,直接前额叶白质切除手术,弄成傻子之后流放到不知道哪个南太平洋小岛去。
或者更糟糕,被秘密处决,尸体被拿来搞研究,泡在福尔马林液里——她记得好像学院有一个储藏室,泡得都是死侍变异的尸体,想到自己可能成为其中一员,她就觉得脊背发凉。
但是现在生死并不是她最担忧的。
路明绯很烦恼,因为恺撒对她很上心,每天都来探望她。
这不是她预想中的场景啊,难道此时他不应该冷冷地说“你脏了,不配和我在一起”之类的话吗,为什么这个男的现在正满脸愧疚地站在她身边。
“不会有事的,Raphael,我的好姑娘,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他坐在自己床边,金色的长发如瀑布一般倾斜,在荧光灯管下看上去亮闪闪的,闪得人眼晕...搞得挺像什么深情男主的,就是路明绯感觉整个人都不舒服。
拜托,你深情不应该对着你的女朋友吗?对着我干什么啊?
恺撒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嘶哑,路明绯在仔细观察过后,发现恺撒的眼睛布满血丝,眼眶下面是重重的黑眼圈,简直可以cos熊猫...难道他在为自己而失眠吗?这种感觉真的很怪好不好?恺撒老大你不应该为诺诺师姐失眠才对吗?我算是什么小虾米啊,你不是不喜欢我吗?
“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我让你受苦了。”他充满愧疚地说。
路明绯不感动,只感觉肉麻。
“你不用担心,尽管好好修养,你是加图索家族的未婚妻,治疗费由我负责。不论怎么样,我是不会嫌弃你的,我会对你负责。”恺撒又说。
路明绯感觉一阵无语,“你说得像是我癌症晚期即将不久于人世一样,可是我感觉状态很好,一点事都没有,你能不能说话吉利一点?”她忍不住在心中吐槽道,最终没有说出来。
“你...”恺撒深吸一口气,“我会给你请最好的医生,你会好起来的,我保证。那个怪物不会再伤害你,我不会让他伤害你,我不会让你做噩梦的。”他拉着路明绯的手,信誓旦旦地保证,搞得路明绯一脸懵B,不知道他在说啥。
毕竟,对她真正造成伤害的,第一是那个神秘的狙击手,第二就是现在折腾她的卡塞尔医护人员们。本来她是没有事的,结果吃了他们的药,就开始上吐下泻头昏脑涨,不知道还以为他们要把她毒死。
“我现在只想出去。”路明绯翻了一个白眼,说。
恺撒露出一个伤心且勉强的微笑,“等你好了,就能出来了。”
“你知道吗,我觉得自己挺好的,倒是越治越难受。”路明绯诚恳地说,“如果你真的想要对我负责,能不能让他们把我放出去?在治下去我可能要被治死了!”
毕竟,如果校董会真的要害她,那么恺撒是唯一一个能救她的人,因为他绝对不会和校董会站在一起,他会想办法保住她的性命的。
该死的,她真的没想到穿越回来,竟然就摊上这么大麻烦...也不知道这条时间线上还有什么可控的,现在她竟然连自己的未来都难以预测。
该死的实在不行就找小魔鬼强行复刻青铜与火之王的权柄吧,他们真要把她搞死或者搞成傻子,她也不是吃素的,大不了同归于尽!
“真的,我没事,我很健康,就是他们在那里胡搞,我都不知道他们给我打的是什么药,一次比一次难受,浑身都疼,连饭都吃不下去了。”路明绯装作非常委屈的样子,对恺撒说。
她知道恺撒是一个绅士,总是会大方地帮助所有受难的女孩子。
“求求你,让他们停药吧!我真的很难受,你说医生是不是在害我啊!”她非常真诚地哀求道。
毕竟在这里,她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囚徒,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校董会完全有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她进行前额叶白质切除术——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