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这鼻子真灵。”谢朝云将药膳递到谢远道手上:“跟太子殿下的信一块儿来的。此药膳名为佛手扁苡粥,是以佛手,白扁豆,苡米、山药,猪肚汤加适量精盐熬煮而成。鸢儿说了,此粥可泻热和胃,适用于胃脘灼热疼痛,口干口苦,心烦易怒,便秘等。”
“这粥不好,老夫又没那些毛病。”嘴上嫌弃着,手却很自觉的将粥端了过去。“味道还行,凑合着喝吧,不能浪费。”
京城里,谢屿白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走了半个时辰,终于下定决心,停下脚步,朝外喊道:“来人!”
“相爷,您有什么吩咐?”门外候着的小厮立刻走了进来,弯身听命。
“拿本相的令牌进宫,把鸢儿小姐请来。若有人阻拦,就说本相让鸢儿回来商量下月大婚之事。”
小厮应着,退下。
谢屿白想了想,拿笔磨墨,准备修书几封给亲信,为鸢儿的离开做准备。一封信尚未写完,就听到门外传来声音。
手一顿,拿起旁边的书盖在信上。叩叩两声后,房门被人推开,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做贼似的走了进来。
谢屿白神情戒备,正要拿剑,那人俏生生的喊了声:“二舅舅,你找我?”
谢屿白一喜,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鸢儿,你怎么出宫了?流萤呢?陆昀呢?怎么没跟着?”
“我是假扮成流萤的模样偷溜出来的。”陆知鸢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愁眉苦脸道:“待会儿就回去了。那个太子,一天找我八百回,不是问我喜服的样式,就是问我想要什么样的金银玉器。这太子妃的东西都是有规制的,他不去问礼部操办的官员来问我,烦都烦死了。”
“你偷溜出宫是因为太子殿下总问你这些事情?”
“不然呢?”陆知鸢托着下巴:“大婚前我有很多事情要忙的,他总来烦我,我怎么做?二舅舅,你是丞相,文武百官起码有一半会听你的对不对?你让他们多给太子找些事,让他别来烦我。”
“你来找二舅舅就是因为这个?”
“不然呢?”陆知鸢眨巴着眼:“难不成二舅舅以为我要逃婚?”
“你与太子订亲本就是为了谢家,今时不同往日,谢家已经有了自保的能力,无需鸢儿你再做牺牲。你若想走,舅舅可以帮你。你放心,舅舅会将此事处理的妥妥当当,既不会叫皇室难堪,更不会叫谢家陷入危机。相信舅舅,舅舅可以办到的。”
“鸢儿相信舅舅。”陆知鸢的眼睛亮亮的:“鸢儿有自己的打算,无需舅舅帮忙也能处理好。”
“不要怕连累舅舅!”谢屿白急声道:“你大舅舅的产业遍布天下,你想去哪里都可以。还有你小舅舅,我已写信给他。有他在,定能保你安全无虞。你不是喜欢草药吗?在天下第一庄附近有个百草谷,谷里全是珍稀药材,你可以带着流萤和陆昀住到谷里。若觉得冷清,就让你小舅舅把天下第一庄搬进去。”
谢屿白拿出几卷图画来,“鸢儿你看,这百草谷里有山有水,四季分明,俨然是个世外桃源。你的身子需要仔细养着,二舅舅想不出这世上还有哪个地方比百草谷更适合你。听话,我们不做这个太子妃,离开京城,去过无忧无虑的,逍遥快活的日子。”
“二舅舅是在担心鸢儿的身体?”陆知鸢抚了抚心口。
她的心跳要比旁人慢上许多,看似与常人无异,实则连重一点的家务都做不了。例如打扫,超过两刻钟就会胸闷气短,超过半个时辰就会低烧,全身酸痛,胸闷到难以喘息。这些年,她把自己的病掩饰的很好,就连为她诊脉的江太医都没察觉出什么。
反倒是不常见面的二舅舅,知道她是在强撑。
“你不想我们担心,极力隐藏病情,就连日日与你相伴的流萤和陆昀都没察觉出异样来。”谢屿白鼻子一酸,转过头去:“可是二舅舅知道,你的身子一年不如一年了。”
陆知鸢低眉,淡然一笑:“二舅舅是怎么发现的?鸢儿掩饰地很好,就像二舅舅说的,连流萤和陆昀都没有察觉。”
“因为我是二舅舅啊。”谢屿白眼眶一湿,背过身去,待情绪平复后方才说道:“十岁之后,你就不怎么出荣华宫了,大多数时间都在屋里待着。不是因为你长大了,性格变得沉稳了,而是你的病情加重了,你怕别人看出端倪来。”
陆知鸢点了点头:“二舅舅好聪明,那段时间鸢儿的身子的确不好。待在屋里是为了研究药方,好在,鸢儿找到了。”
“十二岁之后,不能在太阳底下久站,天气稍有变化就会生病。看似小病,却久久难以治愈。”
“太阳底下站久了会气喘。”陆知鸢道:“畏寒,怕冷是以前就有的。十二岁之后,越发容易感染风寒。用药及时,症状不明显,故不曾被人发现。”
“十三岁变得贪睡,夜里睡眠很浅,稍有动静就会醒来。白天补觉,睡得很沉,醒来恍恍惚惚。胃口很好,吃的东西多了,却不见长肉。小时候喜欢吃肉,十三岁之后多以素食为主,口味清淡。”
“鸢儿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
“五感在慢慢衰退,记性也不如从前。”谢屿白走到她跟前:“告诉二舅舅,你的病究竟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