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侯府内灯火通明,一屋子的人都在看着陆淮。他是被夫人救回来的,右手手腕上还有一处相当明显的伤口,不知是不是被那些怪人咬的。
太医看得仔细,确认伤口无碍后方才起身道:“夫人不必过于忧虑,下官瞧着这伤口不像是被人咬的,倒像是被狗咬的。敷些草药,配些汤饮,观察几日,若还有不妥之处,夫人再命人唤下官前来!”
送走太医后,谢朝云冲陆老夫人福了个身:“侯爷应当无碍,若没别的事情,云娘就先回去了。”
陆老夫人面露不悦:“站住!”
谢朝云转身:“您还有别的事情?”
陆老夫人沉了脸,斥责道:“淮儿尚未醒来,你是他的夫人,理应床前伺候!”
谢朝云欠了欠身:“老夫人莫不是忘了,云娘已在和离书上签过字了!至于侯爷,有季表妹在,老夫人应当放心。论伺候人,表妹比云娘擅长。”
陆老夫人没听出这话里的讽刺之意,撇了撇嘴角,“还算你有自知之明,知道在这件事上不如婉婉。念在你将淮儿救回来的份上,以往的那些事情便不与你计较了。今夜,你便与婉婉一道照顾淮儿。”
谢朝云冷笑一声,面露嘲讽:“没空,我的鸢儿还在外头!”
“姐姐是想推卸责任吗?”季婉婉抓住她,挡在门口:“是,姐姐是在和离书上签过字了,可签和离书那日淮哥哥并未在现场,亦没有同意。只要姐姐不再任性,就还是这侯府主母,是淮哥哥的妻子。妻子照看丈夫本就应当。姐姐莫要再惹老夫人生气。”
谢朝云懒得与她说话,一把将其推开,“你懂事,你孝顺,你想当这侯府主母你伺候。”
季婉婉顺势倒在地上:“姐姐这是做什么?妹妹也是为姐姐好,这才好言相劝。妹妹知道,姐姐误会了妹妹与淮哥哥的关系。妹妹发誓,若不是城中闹起怪人,妹妹已经从府里搬出去了。姐姐,你就不要再跟淮哥哥置气了,你是他的妻子,应当体谅他。”
谢朝云知道刚刚那一推用了几分力气,也知道季婉婉是故意的。
她走到她跟前,捏住她的下巴,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我不与你计较,不代表你可以将我当成傻子。误会也好,真相也罢,这平南侯府与陆淮我皆不在意。你若有能耐,便叫他在和离书上签字,你若没能耐,离我远远的,莫要再像个苍蝇似的嗡嗡叫。小心我哪天一巴掌拍死你!”
季婉婉吓得打了个冷颤,硬着头皮道:“姐姐不愿,妹妹跟老夫人也强求不得,只是淮哥哥醒来怕是要伤心了。”
谢朝云眯了眼,冷淡道:“他是得伤心,毕竟害他之人是他视若亲生,养了十年的陆锦瑶。”
季婉婉怔住,她没想到这事儿与锦瑶有关。仔细想想,今日府内出了这样大的事,她竟没见到锦瑶。抓住谢朝云的胳膊,惊恐道:“锦瑶怎么了?你把我的女儿怎么了?”
谢朝云甩开她,往前走去。
季婉婉起身,从后面猛推了谢朝云一把,怒道:“谢朝云,是你害了侯爷,这京城里的怪人是你招来的对不对?你半夜离府,回来时,衣衫不整,满是狼狈。是你,定是你与你那些南楚人勾结。你害侯爷不成,便想推到我女儿身上。锦瑶才十岁,你为何这般狠毒?”
谢朝云拂袖,季婉婉只觉得一股凌厉之气直袭而来,把她逼的踉跄退后两步。
她白着脸,颤声道:“谢朝云,你站住,你把我的锦瑶弄去了哪里?”
“与其站在这里问我,不如将侯爷唤醒问问他,他才是最后一个见到陆锦瑶的。”
说完,转身出去。
季婉婉不相信谢朝云说的,却又不敢再次追上去。她看她的眼神里藏着杀气。踉跄回到屋里,听见的是陆老夫人的抱怨:“这个谢朝云,越发不将咱们放在眼里了。若非她名下还有些铺子,若非侯府还指着她挣的那些银子,老身定要淮儿休了她。”
“眼下怕是那谢朝云想要休了侯爷!”
陆老夫人怒道:“她敢?从古至今,只有丈夫休妻子,哪有妻子休丈夫。”
“旁人或许不敢,她谢朝云敢。”季婉婉跪在陆老夫人跟前:“老夫人,咱们可不能由着她这么胡来!万一她真给淮哥哥写了休书,不仅淮哥哥难堪,侯府更难堪。咱们得想个法子,让她安安分分地待在侯府里,像过去那般,敬着老夫人,听着淮哥哥的,把谢家的那些陪嫁全拿出来给老夫人您用。”
陆老夫人皱着眉头:“连淮儿都哄不下的人,你有什么法子?”
季婉婉眼珠子一转,抿了抿唇,小声道:“婉婉知道黑市上有一种药,只需一点,便能叫那人听话。”
陆老夫人看了看站在身后的嬷嬷没做声,然她心里是认同季婉婉说的那些话的。谢朝云这脾气是一日比一日大。本以为她是吃吃小醋,闹闹脾气,没想到这一闹就闹到了和离的地步。
她是让季婉婉写了和离书,但不是真的想要他们和离,只是吓唬吓唬,让她俯首认错。结果,进退不得的反成了她跟陆淮。
将季婉婉叫到跟前,谨慎道:“你说的那个药可是真的?只需一点,便能叫她乖乖听话?
季婉婉低头:“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