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讥笑,两人面部表情变化很快,若非细心留意,不易察觉。
舒蕙再怎么说是她名义上的养母,照顾她多年,母女二人即便有龃龉也不能叫外人看笑话。
周韫心一软,转头去看闻澍,澄澈眼眸中掺杂几许哀求之色,“和你说话呢。”
眉心轻动,星眸微转,眼神提示正是舒蕙的方向。
闻澍将她微表情尽收眼底,知道她想表达的意思,意欲不明地看她一眼,目光陡转到对面,和舒蕙客气道:“没想到我在周总这儿有如此高的评价,就是不知道在周韫这儿对我是什么看法?”
此言一出,缓解不过两秒的氛围因他重新高悬,而周韫就是踩在那根高悬的铁丝上左右晃荡,每走一步步履维艰。
她搞不懂闻澍为何会出现,张津铭为何还没回来,饭店为何还没上餐。
极力想要挣脱被众人注视的不适,但她低看自己了,今晚这顿家庭聚餐,她似乎成了主角。
姜千盈没忍住,酸言酸语道:“闻总和周韫什么关系?周韫男朋友不是刚才那位张先生吗?今晚她特意带人家过来让周叔舒姨认识,这通电话打的也是够久,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他不会回来,”闻澍掀眸扫去,眉宇间萦绕一丝冷意,盯着姜千盈一字一句,“我让他回去了。”
“这是为什么?”俞颖看了看舒蕙,见她同样好奇,自作主张问清楚,“周韫,你男朋友会不会太没有礼貌了?走了招呼都不打,没将长辈放在眼里吗?”
任何时候,只要有俞颖在,周韫总能切身体会无语是何感受。仗着和周家即将结为亲家,对周家的事指手画脚,对她这位养女更是从未尊重过。
周韫张唇准备反驳。
“我表达得不够清楚?”闻澍搁在椅背上的手转移到周韫肩上,指腹微拢,本就近的距离再无间隙,她被完全拢入怀中,“是我让他认清现实。”
“现实?”俞颖愕然,“什么现实?”
闻澍轻描淡写道:“我对周韫感兴趣,你觉得他有几成胜算?”
这话嚣张至极,即便众人皆知闻澍身份矜贵,闻家富可敌国,但堂而皇之表露,和他们一贯假惺惺的低调不同,高调到让人无法接话,好似他对张津铭的态度此刻转嫁到他们身上。
女主角浑身僵硬,搭在肩上的手并未完全使力,却仿佛掐住她的命脉。周韫丧失了最基本的语言表述能力,垂眼盯着干净的鞋面,听闻澍唇枪舌剑,以一敌百。
对面几人被说得哑口无言,闻澍一句话堵住他们的好奇,再看周韫乖巧待在他身旁,不吭一声,无声中坐实了某种关系。
周域便是在这种时刻出声破局,符合他惯有的处事风格,无波无澜的语气:“闻总,小韫是我妹妹也是周家的女儿,不是你闲暇时候随意逗弄撩拨的那些人,周家虽比不得闻家,但也不会白白看着家人受欺负置身事外。”
冷空气似乎破窗而入,刮起凛冽的寒风,生生将包厢内残存的暖气吹得烟消云散。
周伯岑和闻家打交道的机会一只手数得过来,但不代表不了解,周域说完这话,他用力咳一声,更是狠狠瞪过去,恨不能直奔周域身旁捂住他的嘴消停一会儿。
舒蕙看出丈夫神色紧张,出声缓和:“闻总,阿域和小韫从小一起长大,哥哥待妹妹总是看得紧,见谅。”
“我理解。”闻澍当着众人面,将那双手慢慢挪移到周韫纤细的后脖颈,轻柔抚摸,像对待百年一见的珍宝,“不过小周总这话说得好像对我很了解?”
周韫缓缓抬起头,眉心正中快拢出一个秀气的“川”字,对他的行为,正以一种只有彼此才懂的眼神制止。
可闻澍向来不按常理出牌,即便他看懂她的意思,照样我行我素,那双覆在她颈后的手往前一推,她的鼻尖不偏不倚撞上他的薄唇。
错愕占领周韫最后的冷静,她尝试推开,一抹温热袭面而来,那道低磁的嗓音暗含警告——
“不是要赢?”
“我帮你。”
他炽热的拇指指腹贴上她左脸,露出下颚分明的侧脸让对面看得清楚,薄唇极快地扫过拇指,顺理成章完成亲吻的假象。
周域未曾动一下,余光却将身旁一幕完完整整收录,搭在膝上的左手早已握成拳,多角骨泛着淡淡青白色。他敛下波动的情绪,右手端起桌上红酒,仰头一饮而尽。
“长辈们还在。”周域放下酒杯,转头目色沉沉和闻澍四目相对,“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我想闻总比我清楚。”
闻澍端起张津铭那杯还未动的红酒,呷了口酒,说:“我这人不喜欢藏着掖着,暗恋不是我风格,我要谁,立刻就会出手,九曲十八弯的心思绕来绕去只会把人拱手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