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敢对阿域动歪心思的!你知不知道你们身份!”
周韫不发一言。
事到如今她解释不了,日记本是她的,内容也是她写的,这一巴掌更是她该受的,舒蕙并没有错。
看了半天热闹的俞颖,打圆场道:“是啊,伯岑说得对,你听孩子解释,也许是误会呢?”
舒蕙重重吐口气,把心头燃烧的怒火生生压下,展开日记本最后一页,伸手指给周韫看,“你看看你写的什么东西!”
周韫瞥了眼,近乎傻眼。
-要是盈盈和周域订不了婚就好了,这样我就有机会了,只是不知道家里人会不会反对。
这一段文字,周韫从未写过,却离奇出现在日记本最后一页,落下的位置也很微妙,在最近一篇日记末段写下的话。
她写日记从来不写朋友,更别提会写下盈盈,这样亲昵又极少叫出口的名字。
日记本里从头到尾只记录自己和周域,从未提过第三人,那是情感的另一种宣泄,并没有对别人造成实质性伤害,但它暴露于阳光下的那一刻,杀伤力不容小觑。
周韫不想平白被扣黑帽,拿过日记本仔细端详那句话。她非常确定没有写过,且字迹和自己平时所写还是有点出入,只是乍一眼看以为出自同一人手。
“这不是我写的。”周韫实话实说,“不是我的字迹。”
舒蕙愣了愣,还没来得及张口问询,一旁的俞颖起身来到舒蕙身旁,盯着周韫看了会儿,把日记本从她手里抽走。
随意翻阅的过程中,俞颖温声道:“小韫,你还小对阿域有这样的心思不可耻,毕竟一起长大,阿域一表人才,能力出众,你对他动了歪心思很正常,可你有没有想过,周家儿媳的身份讲究门当户对,不是近水楼台。”
“阿域得知这件事后已经主动打电话和千盈解释,可见他对周姜两家联姻多重视,你这样做不是叫他为难吗?”
周韫脑子乱哄哄的,俞颖说的那些话她都没听进去,唯独记下周域打电话和姜千盈解释。
“我哥说过他和千盈没关系,怎么可能打电话解释?”
俞颖笑出声:“你这孩子看来是真没长大,他们不日就要订婚,阿域没告诉你,是千盈要他暂时保密,等婚期定下来再同你说。”
所以,他们早就在一起了,别人都知道唯独隐瞒了她。
周韫打量屋内所有人,竟生出以一敌四的错觉。
左侧是将她领回家的养父母,本该是最亲近的人,此刻神色微冷,眼神中不言而喻的怀疑戳得周韫心尖犯疼。
右侧是好友姜千盈的父母,本不该出现在这儿,更不该以长辈之姿掺和周家家事,却以周家未来亲家的身份,拿着日记本进行逼问。
“小韫?”白覃看了眼前方车辆,又看了眼周韫,“周韫?”
“嗯?”周韫从记忆中抽离,回过神来,“怎么了?”
白覃提醒她:“想什么这么出神?手机通话中,怎么一直不说话?”
周韫才想起和舒蕙的电话并未挂断,敛下情绪,回:“临时决定回来,所以……没联系。”
舒蕙端起桌上的红茶抿一口,话中质疑不难听出:“是忘了还是本就不打算联系?”
日记本导致周韫和养父母关系恶化,舒蕙为了周姜两家顺利联姻,对周韫的态度不似从前。
恶语相加,横眉冷眼。
周韫明白,她在用细碎的折磨方式叫她放弃,收起不该有的念头。
后来周韫实习的公司因分公司急需有工龄的职员过去,开出比本部工资高的福利条件欢迎大家前往。
宿沅是数一数二的大都市,而融城是一座新兴之城,说白了发展中,绝大多数人拼了命想留在大城市有更多发展前景和机会,即便给出略高些许的薪资,对有上升想法的打工人来说,并不愿意去。
但机会往往给有需要的人,对周韫来说,前往融城是逃离宿沅,逃离周家最好的选择。
整个部门只有她一人前往,周韫还记得当时递交转司申请表的时候,经理看她的眼神除了不敢相信,还透着一种“她疯了”的诧异。
舒蕙等许久没听到她的回复,打开天窗说亮话:“小韫,你知道今晚是家庭聚餐吗?为什么要赶在这时候回来?”
周韫慢慢握紧手机,望向窗外时,唇嘲弄勾起:“不知道,您放心,我不会去,如果没别的事先挂了。”
没等舒蕙回应,周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白覃开着车,心思全都在周韫那儿,察觉气氛不对,关心道:“刚下飞机,人才落地,我看你订飞机票她怕是就接到了消息,算准了时间给你打电话。”
待在融城两年,看似和周家联系不再密切,周韫却明白,想真正切割,要么姜千盈嫁进周家,要么她结婚。
她单身一天,即便人不在宿沅,舒蕙那颗心仍七上八下,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只会生根发芽,朝开花结果的方向生长。
白覃在一旁为她打抱不平,周韫耳中回荡的却是舒蕙电话中提及的事:今晚是家庭聚餐。
寻常家庭聚餐,舒蕙不会如此防备,怕是姜千盈也在,周域必然到场,说不定姜家长辈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