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是按月结算的,存粮者都选择了留两个月的存粮供日常吃食,其他全部存入官方粮铺。
但还有许多人不曾将粮食存入粮铺,对此,刘安已无办法。
他已经尽力了,那些人不相信官府,宁愿手中粮食放在手里被鲜卑人抢去,被乡霸占有,也不存到官方粮铺中,他又能怎么办呢?
只能说,大汉朝廷威信流失严重,已到了民不信官的程度。
当然,刘安若强行要求所有百姓将粮食存入粮铺,百姓也不敢反抗,只会乖乖从命。
毕竟他们被奴役欺压了太久,这种操作对他们而言反而是最习以为常,也最有效的。
但如此只会加剧大汉威信的流失,也会让刘安这两月一来积攒的威望直接降为负数,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作物收上来之后,还要经过打谷、晒干的步骤,而且作物成熟的时间不一,虽然基本上都是集中在那几日,但前后还是会叉开几天的。
秋收开始后的第五日,所有作物终于全部收割完成。
而此时,收的早的,甚至已经晒干存入家中或存入官方粮铺。
也就是在这一天,刘安收到了散出去打探情报的骑兵,传回的消息。
信鸽是直接飞到程则的饲养场的,程则取下信件后,又骑马火速送到县衙交给刘安。
刘安打开程则递过来的信帛,之间其上写着一行小字:
鲜卑出骑兵五千余,已轻装向南出发。——九原城西北五百里处。
末尾的标注,是发信人发信时的大概地理坐标。
骑兵五千……距离九原五百里,短则三日,长则五日,必会兵临九原城下。
而信中言明鲜卑轻装出发,便是并未携带大批食物之意。
想来是只带了路上所需食物,达到汉境后,便依靠劫掠汉人补给自身。
如此一来,鲜卑的行军速度就很快了,刘安只有三日的准备时间。
接到消息后,他当即令人将消息传到五原各县,令当地县长做好应敌准备。
并下令:
允许城外住户携带铺盖卷及餐具,入城避难,但不闹事,不可惊扰城内住户。
找不到住处者,可择城内住房墙角铺席,勉强过夜,白日县衙会施粥,所有城外住户,统一发放吃食。
最迟三日,所有住户必须全部入城,第三日傍晚开始,紧闭城门,无令不得私开!
伴随着从首相府发出的命令,从九原城开始,整个五原郡,逐渐动了起来。
那些此前还在犹豫是否要将粮食存入粮铺的农户,听到消息后,第一反应是胆寒。
他们想到了往年被胡人无情残害的亲朋好友,心痛之余亦惊恐自己今年是否也会如他们一般,来不及逃跑而被残忍杀掉。
紧接着才仔细咀嚼诏令中的内容,想到自己今年可以入城躲避,顿时心安了不少。
可是……刚刚收上来的谷子……想到这里,他们脸上露出不舍,辛苦一年,好不容易有了收获,就这么抛弃吗?
随即想到近几日在乡间大肆宣扬的官方粮铺,无奈之下,只能抱着收不回来的决心,选择将粮食存入粮铺。
总之,即便被朝廷没了去,也不能便宜了那群胡人!
他们中多数人都是抱着这个想法,找到了负责收粮的官吏,将自家粮食存入粮铺。
虽然心中不相信官府,但接到盖了两个红红的官印的收据时,他们还是小心翼翼的将其存好。
三日时间,其中两日,百姓们都在忙着存粮。
他们还没看到鲜卑大军,不知道鲜卑人何时会来,但自家的粮食就在眼前,他们无法放着粮食不管,带上铺盖卷就和家人入城避难。
朝廷给的三日期限,期限到后才会关闭城门,在那之前,为将粮食存入粮铺者,都在排着队往粮铺存粮。
负责收粮的官吏,碍于刘安或林方的淫威,也只能忍着胆战心惊,在鲜卑即将入侵之前,待在城外将粮食一车车的运往城内粮仓。
收到飞鸽传书后的第二日,刘安又收到了类似的消息,只不过这次距离变成了三百里。
越往九原深入,山路越多,鲜卑在草原上行军速度快一些,刘安倒是不担心。
果不其然,第三日,刘安再次接到消息,距离为一百四十里。
虽然看距离还有点时间,但以防万一,刘安没有再等,各县城门按照三日前的命令,于傍晚时分,紧紧关闭。
好在三日时间足够充裕,城外所有住户,均已进入所属县城避难,县衙也都在傍晚时分开始施粥。
如今刚进入九月份,天气虽然逐渐转凉,却还没到冷的时候。
城外百姓带着草席,再拿一层薄薄的小被,晚上也能应付过去,只不过肯定不如在家里舒服,而且也不是长久之计。
不过只要撑过鲜卑退去,些许不舒适,跟小命比起来,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第四日午间,刘安派出去的所有骑兵,均已回到九原。
张飞带回消息,鲜卑大军距离九原城,已不足二十里。
而其后,还有五百携带军需物资的鲜卑士卒正在路上,大约后日就会赶到九原城。
听到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