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娇俏的温婉,摇着沈御的胳膊撒娇。
这谁顶得住啊?
沈御放下药碗,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罢了,不喝就不喝吧。”
一旁的云夫人看见这一幕,脸上的肌肉抽了抽。
周围一群丫鬟婆子也是看得眼睛发直,纷纷暗道,这小两口的感情倒是好。
云夫人清了清嗓子,“婉姑娘,良药苦口,你身子这般弱,好不容易醒来,怎么能不喝药呢。”
她又冲沈御娇喝道:“周公子你也是,在喝药这件事上,怎么能由着你娘子来呢。”
沈御眉头微蹙,似是在犹豫。
他思忖片刻,再看温婉的时候,就从她眼中看见了一抹狡黠。
沈御叹了一口气,“娘子乖乖的喝药,为夫什么都答应你,可好?”
这么温软的语气,从沈御口中说出来,有那么一刻,温婉觉得眼前的他,只是她的错觉。
他抬手在她头顶摸了摸,又轻声问:“你不想喝药,是怕苦吗?”
温婉回过神,目光一闪,随即点了点头。
沈御轻笑,在她脸颊上捏了捏,“多大的人了,还怕这点儿苦。”
温婉奶凶奶凶的瞪了他一眼,“我就是怕苦,这不是仗着你会宠我嘛。我不管,刚才你可是说了,只要我肯喝药,你就什么都答应。”
沈御嗯了一声,问:“娘子想要什么?”
温婉眼珠一转,余光瞥见云夫人手指绞着一方帕子,帕子已经扭曲变形,似乎是强忍着情绪。
温婉假装没有注意到云夫人的异样,冲沈御撒娇的笑。
“我要……”她话锋一转,“要抱抱。”
这话一落,沈御明显僵了僵,周围的人也是一副收到惊吓的表情。
小两口之间的打情骂俏,关起门来自是没人说道,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有些让人脸红了。
这种时候还不走,就显得有些不知趣了。
云夫人拿帕子遮了遮嘴,“呃……婉姑娘刚醒,我生意上还有些事,我就不打扰婉姑娘休息了。我们先走了,周公子有什么需要,就来知会我一声。”
她说完,道别之后带着仆从离开。
院子里只剩下温婉和沈御两个人以后,温婉才松开了沈御的胳膊。
她有气无力的躺下,抱怨道:“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这才刚醒呢,就要费心费力配合你演戏。”
“演戏?”沈御挑眉。
温婉也懒得废话,“我算知道你为什么要对外说我是你娘子了。”
沈御眸光一暗,“你觉得是为什么?”
温婉轻哼一声,“不就是这云夫人对你有想法,还有那群丫鬟各个都对你虎视眈眈,所以你拿我当挡箭牌嘛。”
“你倒是自作聪明。”
沈御端起药碗,这次没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拿了勺子盛药后喂入她口中。
药是真的苦,温婉喝得一张脸都皱成一团。
一碗药喝下去,她额头上都冒了虚汗。
沈御看她脸色发白的模样,到底心软,拿出怀中随时准备着的饴糖。
“原本是给团团买的,给你吃一颗。”
他将糖塞进她口中,甘甜的滋味扩散开去,温婉的脸色才好看了一点儿。
她躺了大半个月,身体虚弱,沈御喂她吃完药,又给她熬了清粥。
温婉小口小口的喝完一碗清粥,脸上才恢复了些脸色。
*
沈御坐在软榻边上陪她解乏。
“大夫说你这病虽然凶险,但只要能醒过来就是度过了难关,所以你也不用过于忧心,如今你只是乏力而已,其他并无大碍。”
温婉应了一声,想起个问题。
“你说这里是骊水山庄,庄主是周老妇人,团团是周老夫人的外孙女,而云夫人是团团的娘……那云夫人就是周老夫人的女儿?出嫁的女子不在夫家,而是带着女儿在娘家,看刚才她们的做派,不像是短住,所以这云夫人是和夫君和离了?”
即便沈御知晓她的聪慧,可每当这种无需他解释,她就能自行揣摩出真相的时候,他依旧忍不住心生佩服。
这等子洞察力,要是个男人,朝堂上必定有她一席之地。
“对。”沈御,“骊水山庄之所以能在漠北和端朝之间屹立不倒,还能从双方生意里从中牟利,就是因为周老夫人和云夫人。”
温婉一点就通,大胆再猜,“你别告诉我,周夫人的夫君是端朝大官,而云夫人的夫君是漠北高层?”
沈御:“不是。”
温婉按着胸口,“还好还好,否则我真的会以为误入盘丝洞了。”
谁知沈御的下一句,又让她放下的心突兀的一阵乱跳。
“你说反了。周老夫出自漠北王庭,据说曾经是漠北王身边宠爱的美婢,而云夫人那已经和离的夫君,是端朝长公主唯一的嫡子。”
这两个女人,虽然如今都是名义上的孤儿寡母,但背后有两国的大佛镇着,活该能在这里做生意赚钱。
温婉仔细一想,心头便是一凉。
“母亲能从漠北王庭全身而退,女儿能和长公主的儿子和离,这对母女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