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御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以至于连续两天他都不敢再踏进这个院子。
他不来,阿贵就成了传话筒。
两个院子本来就近,阿贵这头回了话,脚步匆匆的又往另一头去说,一天下来,鞋都快磨破了。
金木刚进门,就碰见阿贵坐在石凳上歇脚。
“这才刚开春,怎么热得满头是汗?”金木疑惑的问。
阿贵凄凄凉凉一笑,“你要是在两个院子之间来回跑个百八十回,你也热。”
“……”金木嘴角一扯,“将军和小婉姑娘又闹别扭了?”
这事儿要不是亲眼所见,说出去根本没人信。
战场上能将漠北人打得屁滚尿流的大将军,和小姑娘相处起来跟个愣头青一样。
明明心里惦记得要死,偏偏嘴上舍不得说两句好听话,非得惹人小姑娘生气。
阿贵叹气,“也不知道这回他们什么时候能和好,我实在是跑不动了,太费鞋。”
金木玩笑道:“我倒是有法子,让他们立刻就和好。不过……”
阿贵眼睛一瞪,“金统领,都是一条船上的兄弟,你有话就说。”
金木嘿嘿一笑,“不过我帮了你,你怎么感谢我?”
阿贵人精人精的,“想让我做什么,直接说,做兄弟的,还能说个不字?”
“爽快!”金木凑到阿贵耳边,“你是不是有个表情,在小丰街开的豆腐铺子?”
“对,前几天我们不是在哪儿碰见了来着,你还盯着我那小表妹……”
话说到一半,阿贵明白过来了,笑道:“金木统领,你这是看上我那小表妹了?”
金木虚手点了点阿贵,“就知道你小子上道。”
阿贵:“我当什么事呢,没问题,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回头就帮你们撮合。”
金木拱手道谢,又说了两句好话后才去书房找沈御。
金木进去不到半个时辰,也不知道他怎么跟沈御说的,沈御还真开门出来了。
沈御先出门去买了一包温婉喜欢的点心,这才重新踏入院子。
阿贵趴在墙头,看见这一幕,无比佩服的冲金木竖起大拇指。
“金统领,你到底跟将军怎么说的?他怎么突然就想通了呢?”
金木坐在石桌边上,喝了一口茶,神色里些许落寞。
“我只是告诉将军,人马已经备好,可以出发去了。”
他顿了顿,脸上多了些隐隐的担忧。
“这一趟凶险,能不能平安回来还是个未知数,现在能见一面是一面,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兴许就见不着了。”
*
阳光正好,温婉趴在窗边上往外看。
半人高的桂花树今年又长了新芽,她虽看不清新芽的形状,但那些许点点的绿意,朦朦胧胧,却也足够她欣喜。
陈院士不愧是太医院首席,用他的方子以后,她的视力逐渐在好转,按照现在这个速度,再过一两个月兴许就能恢复。
沈御见她眉眼柔和,似乎心情不错,也不自觉的放松两分。
闻见熟悉的香味,温婉回过头,瞧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哟,什么风把您这位大忙人给吹来了?”
她这张嘴,惯会嘲讽人。
两天没来看她,就开始阴阳怪气。
他虽没亲自过来,她的所有需求,不是让阿贵都去办了嘛。
沈御叹了一口气,拿起点心塞到她嘴里,“用吃的都堵不住你这张嘴。”
温婉吧唧两下,吃完后又张开嘴,“还要吃。”
沈御无奈,又给她喂了一块儿。
自从他喂她吃过两次饭以后,她就开始蹬鼻子上脸,如今但凡他在场,她就连手指头都懒得动。
“这么娇气,点心就摆在你面前,你不知道自己拿?”
温婉吃得香甜,义正言辞的说:“我是残疾人。”
沈御:“……”
没见过当残疾人当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嘴上埋怨,他手上可没闲着,见她吃完,就立刻给她投喂。
温婉乐呵呵的笑,“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还挺享受这种投喂的愉悦感的?”
沈御一怔,眸中闪过一抹心虚,面上却丝毫不显。
“没有。”
他回答得干净利落,只可惜,温婉不信。
“行了,你不承认就算了。对了,你这次过来是有事吗?”
都闹了两天别扭了,突然好了,这里面肯定有原因。
沈御眼神一暗,开始说正事。
“其实……前几天圣上派人来,不只是送赏赐的财物,还带来了一封密旨。”
温婉闻言,思忖些许,“让你加快行动去找古墓?”
“是。”沈御承认,“你上次推算的那个古墓,在靠近漠北的山谷,如果不是半道上遇上阿卓信等人,兴许这会儿我们已经挖到古墓了。”
提起阿卓信,温婉脸上的笑意就彻底散尽。
温恩至今下落不明,一直是温婉心里的一根刺。
沈御继续说:“你眼睛没恢复,这次你不能去。我会带着人去找,这一趟快的话两个月,慢的话四五个月。”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