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苏霆听闻酒已酿成,兴奋地叫道:“真的都提炼好了?在哪里?我先尝上一尝!”
顾玥萱取出事先预留的一小瓶酒,刚一打开瓶盖,便让屠苏霆笑出了声。
“不需品尝,单是闻一闻便知其美妙的滋味。”
他拿起一只小碗,兴奋地递过去:“快来快来,我腹中的馋虫已经迫不及待了,等不到晚餐的烤肉,侄媳妇,你先给我倒上两口解解馋。”
顾玥萱轻巧地将酒液倒入碗中,浓郁的酒香弥漫开来,她斜眼看着面色稍显僵硬的屠苏博,挑了挑眉:“你也想尝尝吗?”
“只尝一小口?”
这熟悉的对话,再次引发了屠苏博坚决的拒绝。
他语气坚定地说:“不。”
“我不尝。”
这次他学乖了,坚决到连嘴都懒得多张一下。
顾玥萱忍住笑意,将戏谑的话语吞回腹中,在屠苏霆心满意足的叹息声中,开始准备晚上的烤肉盛宴。
虽然捕获的鹿肉大部分已经卖出,但屠苏博还是为家中留下了充足的份额,且都是肉质上乘的部位。
除了新鲜的鹿肉,灶台上还摆放着昨日屠苏博从山里带回的两只肥美的野鸡。
大雪封山之后,平日里隐匿在林深处的野生动物纷纷出来觅食,雪地上的爪印成了屠苏博每天捕获猎物的秘密武器。尽管传说中的珍贵皮毛尚未现身,但每日捕获的野鸡却是源源不断。
将洗净去毛的野鸡完整保留,无需切碎,直接以其全身浸渍于各式香料之中进行腌制。
其中一只鸡被撒上辣椒粉末,散发出诱人的香辣气息;而考虑到孩童不宜食用辛辣,另一只鸡则被细心地涂上了一层糖浆,糖香四溢。
鹿肉因其极致的新鲜,仅需用少许酒和盐简单处理,便能除去腥气,保持其原始的美味。
除了这些肉类的美食,顾玥萱还精心准备了一些可供烤制的蔬菜。
用热水泡发的香菇,去皮后切成薄片的红薯和土豆,甚至还包括从地窖中精心挑选出的青椒和茄子。
屋内燃烧着熊熊炭火的堂屋中,架上了一个大号的铁丝网架,准备烤制的食材被整齐地码放在桌上,等待着被烤制的美味时刻。
一切准备就绪,顾玥萱疑惑地转过头去:“天色已渐暗,祖父祖母为何仍未归来?”
按照常理,今日他们只是去村长那里交付地契的银子,应该早已返回。
她心中有些忐忑不安,转头对屠苏博说:“你和旻飞不如出去迎一迎他们吧。”
外面又开始飘落着细碎的雪花,若是他们在路上遇到了什么意外怎么办?
屠苏博应了一声,正准备出门,屠苏旻飞却显得有些犹豫。
屋内还有一位暂时不宜露面的人物。
他不敢冒险出门。
他担心有人闯入,发现真相。
屠苏博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拿起防雪的雨伞,淡然地说:“家里的雨伞有限,我自己拿着去就行,你在家等着吧。”
屠苏旻飞立刻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那也挺好。”
“等大哥回来,这边应该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屠苏博一时难以判断他所说的“差不多”是指烤肉的火候,还是指屋内那个人的状况。
然而,这些与他又有何干?
他对他们的生死毫不在意。
屠苏博面无表情地握着雨伞,大步流星地走出屋外。
屠苏旻飞则端着顾玥萱为病人精心熬制的肉沫粥进入内屋,轻手轻脚地将碗放在桌上:“大哥和三叔今日前往县城,我托他们在那里物色了一个好差事,父亲您有兴趣听听吗?”
“一个是在酒楼担任账房,每月可得三钱银两,但不含食宿;另一个则较为平凡,是在赌坊担任账房。”
动弹不得的屠苏烨脸色铁青,怒目圆睁,看着屠苏旻飞眼中闪烁的笑意,愤怒中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恐惧。
在屠苏旻飞的操控之下,他虽未亲自出手,但言辞之中无一不是滴水不漏,挑不出丝毫瑕疵。
然而,那间空荡无温的屋子,仿佛成了他无声的牢笼,使他动弹不得,连声音也被冻结。刺骨的寒意如细碎的牛毛针一般,穿透肌肤,直达骨髓,那股无处不在的冰凉仿佛化作无形的利刃,在空中盘旋,每一刀都如同割肉之痛,令人难以承受。
这样的折磨,简直生不如死,其惨烈程度不亚于世间最残酷的刑罚。
但他却束手无策,无法挣脱。
屠苏旻飞目睹他眼球几欲瞪出眼眶的痛苦模样,不禁发出一声含义不明的啧叹,然后不慌不忙地继续他的话语:“那赌坊之地,固然不是什么风清月朗之所,但其中有两点优势,让我心动不已。”
“首先,那里的月银同样是三钱,且管吃管住,无需额外开销,如此我们父子二人也能每月多寄回些银两,以补贴家用;其次,那里豢养了众多强悍的打手,据说一个个都心狠手辣,对付那些顽劣之徒毫不留情,威慑力十足。”
“因此,父亲,您是否愿意让我陪您一同前往赌坊?”
“我们一同前往。”
踏入那等地界,无论是担任银钱经手的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