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苏博素来注重清洁,日复一日地劳作归来,总是要沐浴一番,手中的两套衣裳换来换去,已成日常。
每当此时,顾玥萱总会自觉地回避,但今日似乎有所不同。他手中紧握着干衣裳,犹豫着是否继续,这时,顾玥萱仿佛突然领悟了什么,站起身来说:“那么,你换好了就叫我。”
她手里握着那些衣物,轻巧地走了出去,还不忘细心地关上房门,为屠苏博留下一片私密的空间。
屠苏博轻轻揉搓着指尖上残留的水珠,嘴角不自觉泛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她究竟是怎么了?
过了一会儿,当他重新打理好自己的仪容,焕发着俊朗风采推门而出时,立刻迎上了顾玥萱手中那张平铺的柔软量尺。
她轻声说:“来,让我给你量量身。”
量身这项工作对她而言尚属首次,因此她表现得异常小心谨慎。
她一丝不苟地遵循着席兰芳的指导,记下了每一个精确的尺寸。顾玥萱双手持着量尺,小心翼翼地绕向屠苏博的腰间。
然而,量尺刚一接触,她就察觉到了异样。
这距离似乎过于亲密了……
屠苏博按照她的指示,双臂平伸,静静地站定,然而当他低下头时,他的呼吸轻轻拂过她的发梢。
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体温,却让顾玥萱的头皮感到一阵细微的酥麻。
考虑到她和屠苏博之间的体型差异,这一圈的测量仿佛让她不得不将双手伸向他的腰间,宛如将他温柔地揽入怀中,这实在……
她果断地将量尺的一端扔在地上,打算绕过去再捡起来。
但出乎意料的是,扔下的量尺末端被屠苏博宽大的手掌稳稳接住。
他似乎并未察觉到这细微的变化,依旧用平稳的语调说:“萱萱,出了什么问题?”
“是我站得不对吗?”
顾玥萱并未察觉他话语中潜藏的紧张,而是带着一丝苦涩的笑容说:“这样我很难准确测量,不如……”
“那就换一种姿势。”
屠苏博突然打断她的话,他捏着量尺的手轻轻滑过她的腰侧。
这腰肢怎能如此纤细?
当屠苏博双手紧紧地环住她腰肢的瞬间,心中不由得涌起一丝惊叹,随即双手一用力,将她轻盈地提了起来。
顾玥萱保持着满脸的惊愕,双脚悬空,当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被屠苏博轻轻地放置在床上站立。
当两人都在地面上时,她的头顶仅仅能够触及他的胸前。
但此刻,借助床铺的高度,两人终于达到了近乎完美的对视。
屠苏博轻轻地蜷缩了一下,指尖从柔软的腰际滑落,随即转身,背对着顾玥萱,展开双臂,温文尔雅地询问:“这样的姿势,你是否觉得更舒适一些?”
的确,这样一来,测量肩宽和背长时,便无需再寻找支撑物来垫高脚尖了。
顾玥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息心底那股莫名的慌乱,一边整理着被揉皱的软尺,一边语气干涩地说:“好吧,你向后退一小步。”
屠苏博依指示而行,低头便能瞥见从身后绕至前方的顾玥萱那一双洁白如玉的素手。
那双手过于纤瘦,仿佛任何一处都是脆弱得经不起一捏,每一寸肌肤都如同流水般柔滑。
这副模样,怎能不让人心生怜惜?
两人的心思各不相同,但总算是完成了这次配合。测量完毕后,顾玥萱偷偷地舒了一口气。
她小心翼翼地将软尺收好,低声说道:“好了,等着你的那件怪异的衣裳吧。”
屠苏博听出她话中的自嘲,不禁露出会心的笑容,从容不迫地说:“不急,我有的是耐心。”
似乎感受到了顾玥萱的局促不安,他自然而然地转换了话题:“我注意到你在外面泡着高粱,是打算开始酿酒了吗?”
顾玥萱轻轻地应了一声,神智随之回归:“你这么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
早晨她就将高粱用水浸泡,现在应该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她急匆匆地推门而出,屠苏博则站在原地,手指轻抚着指腹,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一声几不可察的轻笑。
待屠苏博走出屋外,顾玥萱已经在用筛子仔细地为高粱沥去多余的水分。
水分沥干后,高粱被装入特制的酒甑中。屠苏博自觉地承担起搬运酒甑的任务。
他依照顾玥萱的指示,将酒甑放置在装满水的铁锅中,小心地盖上木盖。而顾玥萱则拿起一个小石臼,将晒干的酒曲细心地捣碎成粉末,动作娴熟而生动。
今儿个,为了尝试酿造高粱酒,晚餐特意提前了一个时辰。
灶台上的火焰跳跃着,星星点点的火光洒落在院子里,习惯饭后便闭门不出的屠苏烨,众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了一个地方。
屠苏霆抑制不住好奇心,疑惑地问:“侄媳妇,这样真的能够酿制出美酒吗?”
若是单靠蒸煮高粱就能产出酒液,那么酒坊世家的独门技艺又怎会变成不外传的秘方?
老祖父阅历丰富,思考也更加深邃,他注视着顾玥萱手中捣碎后装入大碗中的雪白粉末,若有所思地说:“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