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持着感恩图报的情怀,顾玥萱正准备前往布料店,却见屠苏博又把解开的绳子系好,她不由自主地提议:“布店就在街对面,不如你稍等片刻,我步行过去……”
“不可。”
屠苏博正在打结的手指突然顿住,他垂下眼帘,掩藏住眼底那抹尚未完全消散的冷漠,低声说道:“萱萱,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即便是街对面,他也不放心。
顾玥萱并未详细说明刚才发生的事情,屠苏博也明智地没有追究。
然而,那些龌龊的言语他却听得一清二楚,那些追逐顾玥萱不放的人,正是他亲手击败的。
他在心中默默庆幸,但更多的,是无法言说的深深忧虑。
若他来迟了,又会如何?
倘若未能及时抵达呢?
屠苏博深深吸了一口气,将那股几乎令他折返回去将人置于死地的暴怒压制下去,当他松开手时,面上已恢复了平静如水的神情。
“你购置完毕,东西沉重不易携带,我前去为你分担。”
顾玥萱点头同意,在他走近时便开口说道:“你偏爱何种色彩?挑选一件你钟情的吧。”
屠苏博眼中闪过一丝波动,嘴角带着戏谑的笑意:“怎么,你打算为我亲手裁衣?”
顾玥萱瞬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她真诚而又无奈地说:“我能否坦言,我对这门手艺一窍不通?”
她尚能勉强缝补衣物上的破洞,钉上几个钉子,但说到制作整件衣服,她确实束手无策。
从小到大,她从未接触过这项技艺。
屠苏博听了,不禁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针线活儿既伤眼又耗神,不会反而是一件好事。”
“我的衣物充足,无需你费心。”
他本人倒是不甚在意,但顾玥萱却对此十分上心。
她被屠苏博突如其来的英勇之举深深安抚了内心的惊恐,觉得有必要为自己购置一件新衣以示嘉奖。
在布庄中,顾玥萱的目光停留在墙边挂着的成品衣物上,指向站在门口等待的屠苏博,对掌柜的询问道:“老板,他穿的那个尺码有现成的吗?”
掌柜的目光犀利如鹰,仅需一瞥便对屠苏博下了断言:“那自然是有的!”
“请您稍候片刻,我立刻为您搜寻。”
眼前展开的是三匹色泽各异的布料,分别是深沉的鸦青、幽静的墨蓝以及经典的黑色,每一匹都裁剪得简约而不失大气。
观察到顾玥萱眼中流露的满意之色,掌柜的更是不遗余力地推销:“姑娘这位郎君容貌俊朗,身材魁梧,穿上这种简约风格的衣裳,必定更加英俊潇洒,绝对不会出错。”
“要不要让您的郎君进来试穿?若有所不合之处,我们将在两日内修改完毕,并亲自送货上门。”
顾玥萱对每匹布料都颇为满意,于是她向屠苏博挥了挥手:“进来吧,进来瞧瞧。”
屠苏博生平第一次踏入布庄的门槛,脚刚站稳,便见顾玥萱拿着一件衣裳在他身上比划。
“萱萱……”
顾玥萱抢在他前面开口:“买回去就说是我亲手做的,好吗?”
她语气坚决:“做是做不成了,买件现成的让你先将就一下,千万别透露真相哦。”
为了将这场戏演得更加真实,她特意要求掌柜的找出同色同款的布料,确保每一步都做到尽善尽美。
届时,当她从长辈那里继承了精致的布料,几日后便迫不及待地将新购得的衣物替换给屠苏博,仿佛完成了一场仪式。
这样的举动,不过是为了避免老夫人对她所积攒的私房钱产生过多的关注。
屠苏博对于她那巧妙掩饰的意图只是轻轻扬起眼角,在她急切的目光中随意地说:“那就选黑色吧。”
黑色,既耐磨损又耐脏污,实用性极高。
顾玥萱略显遗憾地放下了那件鸦青色的衣裳,自我安慰道:“也罢,你穿黑色也挺英俊。”
尽管这些日子里,她似乎从未在屠苏博身上见过其他颜色的衣衫。
屠苏博忽然产生了逗弄她的兴致,眼角含笑地问:“那,你还觉得谁穿上黑色会比较好看呢?”
“啊?”
顾玥萱不假思索地回答:“家里除了你和屠苏旻飞,谁还能穿黑衣呢?难道,还有谁比你们更合适吗?”
话音刚落,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屠苏旻飞身着黑衣、风度翩翩的模样,忍不住轻轻摇头,带着一丝无法言喻的感慨:“他不行,还是算了吧。”
即使他的外貌十分出色,但气质上却并不匹配。
那种独特的威压,他身上完全没有。
她的嫌弃是如此真挚,屠苏博却只是无声地扬起了嘴角,悄然转过了脸。
换完衣裳之后,顾玥萱还特意让店主一同为她打包了一双新鞋。
原本,她还想要为屠苏旻旭和屠苏筠曦也置办些衣物,但转念想到家中那些锐利而关注的目光,她最终还是按捺住了内心的冲动,将这个主意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屠苏博曾透露过,席兰芳在针线活的技巧上颇受赞誉,手中一旦有了合适的布料,席兰芳便亲自操刀,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