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氏正在为屠苏燕婷擦拭嘴角,看到这一幕,她不禁好奇地询问:“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
顾玥萱低头挑选着篮子里的新鲜蔬菜,不假思索地回答:“一顿吃不完的肉片,浸泡在油中就不会腐坏。做饭时,只需从罐中取出,便可随时享用。”
在没有冰箱的年代,这无疑是一种延长食物保存时间的巧妙方法。
黎氏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深思,她站在灶边,默默地观察着顾玥萱的一举一动。
顾玥萱察觉到黎氏的目光,并没有回避,反而坦荡地分享道:“当人多不便炒菜时,我们就可以改做炖菜。”
“热油潺潺,待其翻滚至恰到好处,便将薄薄的肉片轻放入锅,翻炒片刻,随即把事先洗净的青菜倒入,让它们在锅中跳动。随后,注入清水,水位恰好没过锅中所有食材,轻轻撒上一层盐,尝一口汤汁,咸淡适宜即可。”
这是一道肉片炖菜,简单而不失美味,省时又省力。
黎氏似乎有所领悟,待顾玥萱掀开另一侧灶台的锅盖,米香扑鼻而来,她便按捺住心中的紧张,轻声问道:“那焖饭的水要加多少呢?该如何掌握水量?”
顾玥萱伸出食指,比划到第二关节的位置,解释道:“指尖轻触米粒,让水加到这个高度,便恰到好处。”
黎氏心中默默记下这个诀窍,拉着屠苏燕婷便走向了另一处。
屠苏博蹲在灶边照料火候,听闻此言,不由得试探性地用食指轻触自己的指尖。
是这样吗?
“屠苏博?”
“嗯?”
他被顾玥萱的声音忽然唤醒,下意识地抬起头。
顾玥萱带着一丝戏谑地说:“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屠苏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摆摆手道:“没想什么,只是突然有个想法而已。”
“对了,昨天的土豆还有一些,你去帮我找出来吧。”
土豆加入炖菜中,不仅能增加口感,还能让整道菜肴更加美味可口。
屠苏博挺身离座,转身走向厨房,他的动作自然而熟练,拿起菜刀便开始为土豆削皮。
一旁的席兰芳看在眼里,脸上的表情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尴尬。
在传统的观念里,炉灶边的劳作理应由女子承担,而屠苏博,这位堂堂七尺的汉子,却似乎乐于与妻子并肩站在锅灶旁,这情形让人感到几分不协调。
屠苏旻飞与屠苏旻洋对厨房都自觉保持着距离,这样的情况若是持续下去,该如何是好?
席兰芳心中犹豫不决,是否应该派遣屠苏旻旭前去,将屠苏博唤走,就在这时,门外的余氏突然发出一声惊奇的呼喊:“二爷,这是怎么啦?怎的弄得如此狼狈不堪?”
她的尖叫声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而正在细心削皮的屠苏博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无声的笑意。
步履沉重、面色铁青的屠苏烨愤然跨入门内,见到屠苏博已经换洗完毕,他的怒火更是无法遏制,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屠苏博仿佛此刻才注意到他的到来,将削得光滑圆润的土豆轻放入盆中,然后笑容满面地说道:“二叔,三叔,你们终于回来了。”
屠苏霆步伐踉跄,瑟瑟发抖地走了进来,脸色苍白如纸,嘴角却挂着一丝苦涩的笑:“是的,我们终于回来了……”
屠苏博素来沉默寡言,对于自己遭受的误解,他总是语焉不详,不愿详述其中原委。
那些因偷懒取巧而被强制留下的人,为了保住那点摇摇欲坠的尊严,也绝不会轻易透露真正的缘由。
余氏心中不安,对家人深夜归家充满疑惑,追根究底,却遭到了屠苏烨的严厉斥责:“回来了就好,你何必问那么多?”
她无奈地扯着衣角,语气中带着关切:“我这不是担心你嘛?”
“你……”
就在这时,屠苏旻飞忙劝道:“父亲已经疲惫不堪,不如先去沐浴更衣,准备用饭吧。”
砖窑上并不提供饮食,他们腹中仅有的两个菜包,早已在先前的劳碌中消耗殆尽。
余氏眼中泛着泪光,不情愿地闭上了嘴,晚餐时分,屋内也笼罩着一片沉寂。
用过晚餐后,老祖父突然开口问道:“博儿,你们那里的工作还能持续多少时日?”
屠苏博回答道:“我今天已经问过了,还能继续九天。”
这九日的光阴,既可以像流星划过夜空般迅速消逝,也可以变得漫长而难耐,如同一杯苦酒,令人难以吞咽。
老祖父目光深邃地瞥了一眼屠苏烨和屠苏霆那两张沮丧至极的脸庞,语气淡然地开口:“这九日的劳作尚需完成,后续再图谋其他策略,先将眼前之事圆满吧。”
他的话语不仅截断了老夫人内心的踌躇,也使得余氏与黎氏咬紧牙关,无言以对。
餐后,众人散去,回到各自的房间。
顾玥萱沉思着,回想起她以前看到的制炭过程,最终选定菜园旁的一块开阔地作为烧炭的场所。
当砍柴者将一捆捆木柴背到这块空地时,她便开始指导:先将木柴点燃,随后用细腻的泥土封堵住所有透气之处,以隔绝空气。待火势熄灭,温度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