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我听说这电话费很贵!”父亲张兵坐在门口平坝,看着6号院门口玩耍的孙孙,没注意那群混混押着周老二过来。
“每个月固定收费12块;打电话的时候,每3分钟计一次费,近距离收1角,远距离收1块3。”张和平扫了一眼那群混混,不像是附近的。
张和平收回视线,朝一脸纠结的老张郑重说道:“深城那边有些远,每3分钟收费1块2。每次打完电话后,你千万要记得放好话筒,不然会一直扣费,一天扣六百多块都有可能!”
“嗯!”张兵郑重的点了点头,显然是把这话记住了。
正在右门房整理东西,腾地方准备放电话座机的大老婆唐欣闻言,凑到窗口笑道:“爸,和平在你这个电话账户上存了一万块钱,你随便打。”
“怎么存那么多钱!”屋里的马秀珍纠结了。
恰在这时,两个混混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其中一个混混双手递了一根烟给张和平,“张校长,您抽烟!”
张和平有些讶然的接了烟,也没看牌子,见另一個混混点燃了火柴,很给面子的让对方给他点燃了烟。
张和平吧唧一口,随口问道:“什么时候从版纳回来的?”
张和平不认识这两人,但听他们喊他校长,估摸是在版纳见过他发威;加上周老二的事找到了8号院,他就不得不管一下了。
所以,平常不抽烟的张和平,在老张愕然的眼神中,不仅叼上了烟,还跟街溜子说上了话。
张和平跟两个混子简单说了两句,然后右手食指、中指夹烟,指着8号院说道:“周老二的事,到他家去解决,别在我表姐的8号院闹事。”
“这……”
一个混子迟疑了一下,另一个混子急忙点头应诺,把同伴拉走。
“你笨啊!张校长明显不想管周老二的事,我们若是在他家旁边要债,他表姐找他,你说他管不管?我们这点人都不够他热身的?”
两个混子小声嘀咕了两句,就急忙回去找同伴商量了。
“他真有那么厉害?1个人干翻了一百多个知青?”一个没下过乡的街溜子,满脸怀疑的看着正双手背在身后,看安装工人拉线的张和平。
“真的!前门王麻子那群人,当时就被张校长拆过骨头。”
“我好像也听其他知青说过这事,说那个校长打完人后,当街一声大吼‘还有谁’,把乌云都吼破了一窟窿,大雨都被吼停了!”
“干!牛爷今天就不信了……”
“别!”
几个混子立马拉住一个热血上头的**青年,赶紧劝说。
“你看那边的两个门房,修得跟碉堡似的,那是一般人能修的?”
“还有那个工人,牵的是一根线,不是两根线,多半是电话线……”
“遭了!后海的彪子带人过来了!”
“怕个屁!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是来要账的,又不是跟彪子他们干架的。”
……
“张叔!和平哥!”
那群街溜子口中的彪子,此时也屁颠屁颠的递了一根烟过去,结果却是递给老张的。
张和平扫了一眼这群刚到的混子,他们之前来这边看过电视,遂点了下头。
“和平哥,听说你在南方发财,能不能带带我们这些小兄弟?”这个长得五大三粗的壮汉比张和平还高一点,此时却对张和平腆着脸、陪着笑,无非是有求于人而已。
“深城那边工厂缺人,你们要是愿意去,我可以找齐主任给伱们开南下务工的介绍信。”张和平说这话,倒不是敷衍,而是深城真的缺人。
深城虽然还没有被正式定为经济特区,但基础建设已经开动大半年了,对外说的是市区建设。
“和平哥,我听说深城有条中鹰街,能搞到国外的电子产品,是不是真的?”
“都是深城电子厂的代加工产品,经过港岛中转后,有少部分流入那条街。”
“电子厂!”彪子的心思一下就活络起来,“南下的事,我得跟兄弟们商量一下,和平哥你先忙!”
彪子说着,就带着人去追那群见势不妙,已经开溜的外街混子。
7号院这边安装好电话后,张和平先给王主任的办公室去了一个电话,结果话筒有杂音,声音也很小。
于是,张和平叫上大儿子张北,骑车出去买了些电子元器件回来。
然后让张北将家里的新座机拆了,指导他把电话改装了一下,话质才稍微好点。
但是,打电话都是双向的,自己的设备好,不代表电话另一头的设备也好。
这不,张和平给南腊镇那边打电话的时候,话筒另一边的人声还是伴有杂音。
不过,他拿着话筒说话,不用大声吼了。
感谢完依树她们寄来的山货,听了贺子江说药厂销量大幅下降的事后,张和平就去厨房准备炸酱面里的杂酱了。
晚饭刚开始吃,大表姐马丽莉闷闷不乐地带着两个孩子过来蹭饭。
马秀珍去给这个大侄女下面的时候,张和平随口问了句,“他们还是不愿意报警?”
马丽莉沉默摇头,直到三碗炸酱面端进屋,她才欲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