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中午。
母亲马秀珍坐立不安地守在土炕边,时不时摸一下土炕旁的大竹柜,那里面有两匹布,是她昨晚等到凌晨3点,从疲倦归来的儿子手中接过来的,两卷沉甸甸的绿布和白布。
因为,不知道这布的来历,儿子还在右耳房呼呼大睡,让她胡思乱想到现在。
忽然,一阵自行车急刹车的嗤啦声响起,接着就听到许大茂大喊,“张和平!和平老弟!老弟你在哪?”
坐在窗下靠椅上的张兵,放下手中正在缝补的破布鞋,朝右耳房指了一下,说道“他还在屋里睡觉。”
许大茂闻言,急忙敲响了右耳房门,把张和平叫了起来。
“干嘛!”张和平有些起床气,但看到是许大茂这个外人后,又生生压了下去。
许大茂急呼呼问道“昨天你画的那副画,是什么战役?”
“不是跟你们说了吗?”张和平有些无语的拨开许大茂抓他肩膀的手,转身走回竹床,不耐烦道“长津湖!长津湖战役!”
“不是餐厅那个,是,是……”许大茂跟进来,焦急说道“小的!你最开始画的那个!”
张和平躺到床上,疑惑问道“问这干嘛?”
“哎!你先说叫什么战役,那边还在等着我回电话,十万火急!”
张和平见对方这么着急上火,便放下好奇,坐起来正色说道
“飞夺泸定桥!”
“这是一场……”张和平还想给许大茂科普一下这场战役的重要性,却不想许大茂跑了。
被许大茂这么一闹,张和平的睡意没了,加上母亲马秀珍把洗脸水都给他端了进来,就更没法睡了。
马秀珍关了房门,凑到张和平身边,小声问道“小三,那布是哪来的?”
张和平洗了一把脸,然后皱眉想了想,简单解释道“妈,这布是我凭劳动从许大茂那里赚来的,没有干违法的事。”
“许大茂哪来这么多布?还有,你做了什么……”
“妈!”张和平打断了马秀珍的话,“许大茂过两天就结婚了,伱到时候就知道他哪来这么多布了!另外,你别跟奶奶她们说布的来历,免得传出去惹麻烦。”
“麻烦?”马秀珍皱眉想到许大茂刚才焦急的模样,心中疑虑不减反增。
她还想再问,却被张和平不耐烦推开了,“这么简单的问题,自己想!”
张和平不想说娄半城的事,只要家里人不知道,他就能矢口否认昨天画油画的事。
吃了午饭,张和平背着小药箱,骑自行车去了黄学民家。
昨天走得急,还没去庄大爷那里维护关系;这人情得维护下去,等3年后,要让对方帮他两個姐分个好单位。
离开庄家时,张和平还顺嘴跟隔壁正在带孙子的圆脸王主任打了声招呼。
……
回到院里,瞧见父亲张兵和大堂哥张翠山正在小茶几那里研究一双破布鞋。
看老张用锥子勾线,缝鞋子前端破口的专注劲,张和平都帮他把修鞋摊的名字想好了老兵修鞋。
摊位就设在他家两间耳房的南墙外面,到时候给他搭个小竹棚,整两个小竹椅,一个竹编工具箱,修鞋摊就立起来了。
其实,老张学裁缝,生意会更好点,因为他家有缝纫机,家里还有几个女的帮衬。
不过,张和平没说他的建议,那是老张同志的退休生活,让他慢慢玩,赚多赚少都无所谓。
张和平想进东厢房,结果没推开门,里面的竹帘都拉上了。
等他被母亲马秀珍放进门,这才知道两个姐的新衣服做出来了,她们正在炕边试衣服。
“妈,你确定,让我两个姐穿这衣服去学校?”张和平在自己身前点了两下,然后指了指那两个乐得找不着北的傻姐,小包子都凸点了,还不自知。
马秀珍会过意来后,把张和平撵了出去,“臭小子,滚外面玩去!”
随后,屋里传出惊呼和羞恼。
接着,她们又开始讨论改衣服的问题了,叽叽喳喳的确实不适合话少的老张参与,张和平也不喜欢。
带上弹弓和劈柴刀,叫上无事可干的大堂哥张翠山当车夫,张和平坐自行车出去找竹子去了。
听那些板儿爷说,北边红螺寺有个大竹林,是以前的御竹林,那里面的竹子多,只是距离有些远,骑自行车过去,怕是要两三个小时。
略过之前被他们兄弟俩祸害过的小竹林,他们一路找到昆明湖,才在园林里发现几片竹林,不过他们没敢偷砍,那些都是特意从南方运过来栽种的景观。
张和平一边捡小石子,一边顺着湖岸朝西走,那边游客少,水鸟多。
湖中,有十几只白的、黑的大鹅在游荡,炖起来肯定很好吃,可惜超出了他的射程。
忽略那些展翅飞走的白鹭,张和平带着堂哥来到西边的一片芦苇丛,坏笑着盯上了其中游来游去的绿头野鸭。
他昨天早上射到的那只小野鸭身无二两肉,羽毛也短小,没意思。
另外,张和平还打算弄些羽毛做箭羽,再慢慢积攒些羽绒做马甲,所以打大的更划算!
噗!
一粒指头大的小石子,精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