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津墨憋着气大步往外面走。
一边走一边想到她曾经对另外一个男人也这么好过,胸中郁气越发沉重。
走出院子,穿过走廊,走到池塘边,看着水中锦鲤,站了片刻后,他又自己把自己说服了。
他早就知道她和沈西渡的一切,是自己用恩情绑住她,现在他在矫情什么?
他捏了捏眉心,自嘲失态,正打算给她打电话,一抬头却发现她朝自己跑过来。
他收起手机,不动声色。
容聆气喘着站在他面前,好不容易平息过后,她抬头盯着他笑。
笑容在他眸中闪闪发亮。
谈津墨抿紧薄唇,怎么,他生气很好笑吗?
他被自己平息下去的怒意又有冒头的趋势,却听容聆温和问,“下午早点来接我,可以吗?”
谈津墨一顿,“三点不够早?”
她笑眯眯,“嗯,我想接了嘉辰和只只,一起去买新衣服。”
谈津墨点点头。
容聆又道,“嘉辰要买两件小西装小领带,原先的小领带不好看了。”
谈津墨眸光一顿,原本漫不经心的,却因为这句话视线重新落回她的脸上。
因为跑步微红的脸,熠熠生辉的笑容,清晨阳光洒在她看得清细细绒毛的脸上,如此美妙。
谈津墨忍不住喉头一动。
她扯了扯他领带,“我是拿嘉辰练手的,至于别人,没有资格。”
她笑着问,“还生气吗?”
“我没生气。”
容聆没拆穿他,“嗯,没生气。那你去上班吧。”
解释清楚,容聆转身就要走,却被谈津墨一把拉住,转了个身,又拉了回来。
也许是阳光太过美好,谈津墨竟有一种冲动。
想要抱抱她。
就当他正要做这个动作的时候,突兀地传来一道恼人的声音。
“三弟三弟妹感情真好,让我这个单身狗羡慕的又想结婚了。”
容聆脸皮薄,一听到有外人声音,她立刻推开谈津墨。
她扭头看向池塘对面,半米高的假山石上,靠坐着一个男人。
他嘴里叼着根烟,手上拿了点鱼苗,正喂着池塘里的锦鲤。
见容聆看过来,谈曜则拿开烟,笑眯眯,“三弟妹,早。”
他又看向谈津墨,唇边噙着一抹笑,“三弟新婚我们也体谅,不过下次亲热能不能在屋里,不然让我这种单身的情何以堪,?”
谈津墨讽笑,“不想看,难道不知道回避?”
“我只是好心提醒一下,毕竟现在这里不只是你们一家四口在住。”
谈津墨和谈曜成谈曜则两兄弟一向不对付。
这两兄弟的奶奶是姨娘转正,父亲是庶子上位。
为了名声,早年间他们就花了大钱请媒体编了故事,美化奶奶身份。
现在整个港城无人再提几十年前旧事,年轻人更不清楚现在谈家内部的事。
只知道谈家年轻一代是三兄弟。
至于谈津墨,他有自己的公司,还在大学时就曾年少轻狂创立基金公司,是华尔街那几年最成功的短线高手,巅峰时甚至操控过e国经济。
经过十年积累,财产并不比老爷子留给他的产业少。
若不是老爷子叫他回来制衡那两兄弟,他现在说不定已经成为世界级有名的人物。
但他并不在乎这种取舍。
好像无论哪一种结果他都能接受。
这也是谈曜成最看不惯他的地方。
认为他装的云淡风轻,实际野心勃勃,如果真什么都不在乎,为什么不滚得远远的,非得回来争家产?
谈曜则虽没有谈曜成那么激进,不过对谈津墨也保持着忌惮的态度。
此刻他的语气虽不是明显的敌意,但也绝不友善。
容聆只好扯了扯他衣角,故意打断两人之间的争锋相对,“要迟到了,我还要回去送只只和嘉辰上学。
谈津墨看她一眼,“回去吧。我先走了。”
容聆无声催他。
谈津墨连个眼神都没留给谈曜则,转身往外走。
容聆也匆匆转身,从走廊离开,经过谈曜则旁边的时候,听他幽幽开口,“弟妹用什么本事让老三肯结婚的?”
语气中的轻蔑让容聆驻足,但并没有转身。
“老三一向是独身主义,不然也不会到三十还不结婚,看来弟媳手段不错,不如教教我?”
容聆这才扭头,看他一眼,淡淡道,“每个阶段有每个阶段的想法,以前独身主义,现在想结婚了,这无可厚非。就像二哥你,结婚又离婚,现在保持单身,这不都是现阶段的选择吗?”
“说到离过婚,这点我和你倒是挺配。”
言语中意味不明的暧昧让容聆不适,她眼神冷下来,“二哥说话请谨慎。”
“别较真,我说话一向口无遮拦,你习惯就好。”
他倒打一耙后,扔下手中最后一点鱼苗,转身走了。
容聆脸色冷淡,觉得谈曜则就是看不得谈津墨好,
反正对谈津墨有敌意的人也都是她的防备对象,她保持距离就行,不给谈津墨惹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