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9日,整个北平城都嚷嚷动了。
北平市政府正式宣布:废除伪金圆券,除冀南币、东北币可作为辅币流通外,其它货币一律不得进北平。
以人民币为本位,1元人民币可兑换1000元金圆券。工人、学生、贫民享受特殊待遇,可按1:3兑换伪金圆券共计500元。
北平城里,谁家还没几沓金圆券?除了何金银...
南锣大院内,所有户主聚集在中院,议论纷纷。何金银在一旁抱臂观瞧,好嘛,整个一“全院大会”雏形...
“都听我说!”
易中海一马当先。除了嘴角还残留部分淤青,大半月将养下来,行走如常。
“这个人民券...”
当即就有人驳斥:“是人银券!”/“人民币!”
易中海摆摆手:“总之就是新币!现在不换也得换,留着等十日之期一过,就又成了擦屁股纸!”
刘海中出言反对:“那、那也不能,一股脑儿的,都换!”
阎埠贵紧随其后:“合着你们还不知道?东单、西单、北新桥,街上全是钱贩子,揣着亮闪闪的银元换金圆券!纵观历史,改朝换代几千年,铜钱它还是铜钱,银子掺合点铁镍,它还是银元!”
见众人的目光都被自己吸引,他把胸脯一挺:“法币、关金券、金圆券...咱老百姓,还没上够这些個恶当?纸币说破天,它就是一张纸!政府承认,它是钱!政府不认,上面儿的数再大,它就是一张废纸!”
易中海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那...按着你意思?”
刘海中刚想抢答,阎埠贵一抬下巴颏儿,“傲娇”的说道:“就换银元!”
“即便将来作废不认,找个铺子一溶,不还是一块银锭子么?盛世藏古董、乱世买黄金,咱老百姓弄不起金锭子,银锭子总也能换个仨瓜俩枣的吧?”
“对、对!”
刘海中磕磕绊绊的附议道,随即大手一挥:“走!换银元!”
易中海拦住众人:“你们这是和政府作对!我们盼了那么些年,好不容易盼来一个有担当的政府,怎么能...”
眼见着众人不打算继续听自己“良言相劝”,易中海扫视整个中院,除了自己媳妇,只有两个人没动——何金银、聋老太。
一声暴喝:“再听我最后一言!”
“老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咱们走的路,还没老太太过的桥多!听听老太太的意见总没错吧?”
众人闻言就是一滞。一时间,端坐场中的聋老太成了焦点。
“哒、哒。”
藤子拐杖轻轻敲击两下,聋老太没去看满脸殷切的易中海:“各家情况不同,不能一概而论。有人还等米下锅呢,又不是搞投机,期望着赚一笔...”
易中海顿时来了威风:“听听!什么叫老成之言...”
聋老太根本没搭理他,藤子拐杖重重的敲击声打断了正在“挥斥方遒”的易中海。
“老太婆只提醒你们一句!枪在谁手里,最好就听谁的...既然今天能废除金圆券,明天自然也能废除银元,来来回回瞎折腾一场,小心兜里的钱全都让钱鬼子们赚去了!”
一番话听得何金银暗自点头不已。南锣大院,不正是一座微缩的北平城吗?
众人又拿不定主意,纷纷看向领头的刘海中和阎埠贵。
镜框下的眼眸微微闪动,阎埠贵三两步近前,蹲在聋老太面前:“您是觉着...这天下,已经定了是不是?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翻来覆去,城头变换大王旗?未免有些草率,要知道...”
聋老太没兴趣听他掉书袋,起身径直往后院走去:“大军进城那晚,你出门看过么?”
阎埠贵摇摇头:“没敢出门。咱这正说钱的事儿呢,您怎么又提起当兵的来了...”
聋老太回身看了他一眼:“终日里只会打小算盘,也不知道从井里抬头看看。五朝帝都,进城以后秋毫无犯,不纵兵劫掠、不烧杀奸淫,这样的队伍要是不能取天下,咱这个国...就算是到头了!”
易中海追上去轻轻搀扶住老太太,聋老太挣了两下,直到谭丫儿跟上来,这才作罢。
“老太太,您嘛去?”
“取出我压箱底儿的金圆券,咱们啊,换新钱!”
何金银随着浩浩荡荡的大院众人出了门,队伍直奔交道口,那里有一处政府设立的兑换点。等众人到时,这家银号外已然排起长龙。
正赶上一位刚换了新钱的人出来,排队的有人招呼他新钱如何,他边展示边说道:“虽然不知道这个新钱靠不靠的住,但是总比手里攒着一堆不值钱的金圆券强吧!”
这话在理,顿时引起一阵哄笑。
何金银身上除了金条,就只剩下银元。索性没跟着众人排队,在四周转悠。
这一看不要紧,就觉着有一个特别熟悉的身影,正鬼鬼祟祟的拦住来兑换的人...
何金银大踏步上前,猛地一拍这人肩头。
“谁呀,没看到正忙...哟!”
白爷此时已然换了一副行头,戴着小礼帽、团着大围巾、架着黑墨镜,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