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栋梁的眼泪扑簌簌掉下来,“妈,儿子不孝,没能给你说上媳妇,没能让你抱上孙子,儿子不孝。”
“可是,妈,‘团山’那是李家祖宗留下的地方,我要是给出卖了,就是更大的不孝啊。”
他母亲见他油盐不进,便以死相逼。李栋梁没有办法了,只好含着眼泪,在柳梅拿过来的材料上按了手印。
李栋梁来到廖莎酒行,恰好赵旻也在,他与她打招呼。
赵旻眼里闪过酷寒,“恭喜你啊,李副队长,这么轻易就把你祖宗出卖了?”
李栋梁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赵经理,你别往我心上捅刀子了,我的心够难受的了。”
“你还知道难受啊?”赵旻冷笑。
“当初你爷爷为了保护‘团山’地下交通线,在日本人的监狱里,无论是封官许愿,还是美女诱惑,他都誓死不屈。”
“最后,他被狼狗咬死,都没把交通线出卖,也没说出一名抗联战士的名字……”
“可是你多英雄啊!李栋梁。”赵旻嗤笑一声。
“区区一个保安队的副队长,你就屈服了,我替你的祖宗恭喜你。”
“你爷爷地下有知,得多后悔,他当年要是像你这样软骨头,投靠了日本人,鬼子肯定让他当汉奸队长的,那还是个正的,比你这个副队长含金量高多了……”
李栋梁羞愧难当,眼圈一红,狼狈地逃出廖莎酒行。
葛树林将助理李颖叫到办公室。
李颖长相一般,胸脯平平,家境一般,但她是个不甘人后、不甘命运的人。
4年前,“金禾”集团招商部招收职员,李颖以比试超过第二名16分的遥遥领先成绩,被录用。
她本以为来到“金禾”集团,能够像电影里演的那些成功人士那样,光鲜艳丽,经常出国参加洽谈仪式,经常出入高档酒店参加高端酒局,红酒杯举起,镁光灯聚焦……
可梦想虽美好,现实却很骨干。
她来到“金禾”后,直接被安排到葛树林身边,成了他的助理。
工作琐碎、重复,毫无激情。
她就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鸟雀,每天机械地重复着价值极地的工作。
即使她把助理的工作做出花来,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也鲜有升值加薪的机会。
因此,她渴望像穆青和余梓贤那样,出人头地,谈判、洽谈、签约、出国,建功立业,加薪升职。
她跟葛树林谈过两次,想做具体的业务工作,可葛树林压根就不拿睁眼看她,虽然她是一个女孩,但因相貌平平,丝毫引不起总监的注意。
葛树林破天荒地露出了笑脸,“李颖,有个事情需要你去完成,我希望你不要推辞。”
李颖受宠若惊,葛树林总算要让自己独立去工作了,“葛总监,我是您的助理,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
葛树林说:“你跟保安队的队长胡格,去边合区北边的‘团山’那,将那块市级文物保护单位的石碑砸碎,将大榆树上的那块牌子毁坏,然后扔进率宾河里。”
李颖颤栗了一下。
“葛总,这样做要承担风险的。”
葛树林说:“要是没有风险,我会派你这个心腹去做吗?”
李颖沉吟了几秒。
葛树林的确说到了她的心坎里。
她伺候了葛树林4年多,他仍没把她当做心腹,核心机密从来不让她染指,她时常很灰心。
她感觉自己进入不了总监的核心圈子,成为不了他的嫡系,即使再干10年,也还是庸碌无为。
但李颖不傻,葛树林让她做的事,一旦泄露她要承担法律责任的。但她也明白,如果不需要承担一些风险,她就不会有更好的投名状。
李颖说:“葛总,我们为什么要把‘团山’的石碑毁坏?”
葛树林眼底闪过一丝阴鸷,“你现在,还没有资格知道为什么?你只需要回答我,去还是不去?”
李颖面露难色。
“你要是不想干,不想融为我的圈子里,你不要勉强,就当我没说。”葛树林见李颖迟疑,脸上又恢复了往常的严肃。
李颖一个激灵,连忙说:“我马上就去找胡格。”
葛树林说:“这样才好,我考察了你4年,觉得你是可塑之才。李颖,胡格是个粗人,你盯着点,把活做得干净点。”
胡格是“金禾”保安队的队长,他剃着个光头,体格壮硕,外表看似粗粝,但其实他惯会见风使舵。
以前,他是个社会人,因为聚众斗殴将人打伤,被判入狱3年。在狱中,他结实了两个人,成为拜把子兄弟。
出狱后,胡格和那两个兄弟没有一技之长,看别人开沙场赚钱,他们就打起了沙场的主意。
互贸区建设之初,徐波和苗成合伙成立了建材公司,营销钢筋水泥,开设了一个大型沙场。
胡格他们踩点后,目标瞄准了徐波和苗成的沙场。
一天下午,胡格他们喝了不少酒,骑着摩托来到沙场。
他们首先借故找茬,跟工人们挑衅打架,然后以受伤为由,要沙场将百分之50的股份,送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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