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身体康健,并无任何不妥!”
大夫给太后把脉后,给出和太医一模一样的答复。
太后放下袖摆,瞧着侄女拧着眉,笑道“你这孩子,太过忧虑了,哀家的身子有太医整日伺候,并无不妥!”
“浮光,送大夫出宫!”祝卿安吩咐道,浮光立刻明白,这不仅仅是要让她知会这大夫不要多舌,也是给大夫一笔丰厚的赏金。
“郡主关切太后您的身子,这份心可是旁人都无法比的!”关宫令亲自端着晚膳入了后院,笑呵呵的将晚膳摆放在院中的梨花木圆形桌上。
“哀家晓得你孝心,只是也别太焦虑!哀家身边有那么多太医,好着呢!”太后净了手,宽慰身边的侄女。
这些时日,侄女有多关心自己的身体,太后自然是清楚的。太后也以为,是上次自己病了,吓着侄女了,并未多想。
一面感动于侄女的孝心,一面又心疼侄女的忙碌。
祝卿安拿着帕子为姑母擦拭双手,听了这话点头应下,可心里却自有别的想法。上辈子姑母的身子太医也一直都说康健,到最后却说病了就病了。
姑侄两人坐在一起用晚膳,晚膳并不是特别丰盛,也只有简单的四菜一汤,而且每道菜的份量很浅。
祝卿安自小养在姑母身边,一直都知晓姑母并不是一个铺张浪费的人,宫里随意的一个妃嫔都要比姑母还要奢侈,可姑母这些年一如既往,能吃多少酒让御膳房做多少。
耳濡目染之下,祝卿安也养成这样的性格,她虽穿戴不俗,吃喝也是山珍海味,却也从不糟蹋任何食物。
只因为小时候姑母就曾教育过她,这世上还有很多百姓连白米饭都吃不起,她们可以过着优渥的生活,却不能以浪费为荣。
“不日沈家那位沈公子就要离开安城了吧?”太后喝了碗燕窝四宝汤,状似闲谈般提及。
祝卿安正用竹笙豆腐羹拌饭,听见姑母的话,下意识的先垂了垂眼眸。
或许她自个不知晓,但每当她遇见不高兴的时候,都会有这样的小动作。故而太后只是一眼就明白,那位沈时新让自己的侄女不愉快了。
“是的,这还多亏了姑母您呢!”祝卿安说着,为姑母布菜。
哪怕她和沈时新之间出现了些问题,但祝卿安从未想过要放弃这段感情,她永远都放弃不了那个为了她连性命都可以托付的男子。
可祝卿安也知晓,姑母最是护短,若是得知沈家这般对自己,怕是会对沈时新生出不满的心思。
一个是她最敬重的姑母,一个是她爱慕的夫君,她自然希望两人之间不会有任何芥蒂。
太后瞧着祝卿安在粉饰太白,并未拆穿,心里也只是感叹孩子终究是长大了,于情爱一事上也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当年为你定下婚约,也只是觉着沈家清廉,且沈时新此人重诺又耿直!可,沈时新此人唯有一点不好,如他父亲一般有些迂腐!”太后慢条斯理的用着晚膳,一边点评着沈时新此人。
祝卿安安静的聆听着,她想说,上辈子的沈时新才不迂腐呢,可仔细一想,如今的沈时新,的确有几分迂腐。
“当初为你定下亲事时,哀家就特意调查过沈家,沈父还可以,就是那沈夫人,出自小门小户,性子难眠刁钻了些!”
祝卿安只觉着,姑母都说对了,如今和沈母接触过的那么几回,沈母的确刁钻又难缠。
“好在,你是郡主之尊,其父乃是文安候,有哀家给你撑腰,只要你自个摆足架子,他沈府自然不能将你如何!”太后放下银筷,语重心长道“卿安,再如何爱一个男人,都需要先爱自己!”
对上姑母谆谆教诲的目光,祝卿安心里一热,总觉着姑母是不是知晓了什么。
“姑母放心,卿安都明白的!”祝卿安接过关宫令端来的漱口清茶递给姑母,表明自己的态度。
她可以因为沈时新,对沈母忍让,却不代表自己真的软弱可欺。
太后瞧着侄女眼神里的清明,心下这才松口气,她是真的怕,怕未曾经历过情爱的侄女,会一头栽在情爱中。
哪怕她自小就教导侄女自重自爱,莫要以夫为天,可这世道就是如此,也难免侄女会初尝情爱昏了头。
好在,如今侄女并不是那等子糊涂的女子,也不枉自己这些年的费心教导。
“你与沈公子的亲事也定下许久,这次沈公子若是差事办的稳妥,等他回安城,哀家会将你们的亲事提上来!”太后说着,而后看着身边的侄女,心下不舍。
虽知道侄女心悦那位沈时新,成亲嫁人后也还是在安城,但到底还是多里几分不舍。
“一切都听姑母的!”祝卿安低头一笑,也想起沈时新说过的话,等他回来,他们就成亲。
祝卿安宿在宫中,第二日沈时新就要离开安城,他出行前特意入宫前来谢恩,而太后则是亲自召见沈时新。
沈时新也知晓自己此次能够成为钦差监管河道修建,乃是太后力排众议推荐自己,甚是感激。
故而刚入慈宁宫,就跪下行礼“臣,见过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稳坐高台,看着跪在大殿之下的沈时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