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不可期,心期勖来世。娘子,若有来世,我们定还要做夫妻...”
血红的残阳下,空气中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祝卿安紧紧抱着怀中的夫君,晶莹的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滚下面颊。
“夫君,莫要留我一人,求你!”祝卿安思绪凌乱,耳朵里都是嗡嗡声,迷惘的双眼显露出极度的哀痛。
沈时新抬起手来,只是个简单的动作却格外吃力,胸口处的鲜血染红沈时新最爱的白衣。
“娘子...”沈时新微微颤抖,朝着祝卿安露出一抹安抚的笑意来,他想要再次为祝卿安擦拭眼角的泪珠,他想告诉她,不要为了他哭泣,今后的路他怕是不能再陪她。
可,手掌还未触碰到祝卿安的脸颊,而后无力的重重的落下。
沈时新面容凝固,眼神里依旧透露出不舍和哀伤。
祝卿安先是一愣,难以置信的看着怀中没了气息的夫君,她就像是被抛弃进无边无际的冰冷深海,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啊!”她忍不住大声咆哮,声嘶力竭的尖叫着“夫君!”
她忍不住质问苍天“为何!为何我爱之人,爱我之人都要惨死!上天不公!上天不公啊!”
疯狂和绝望,叫声凄惨,久久盘旋。
猛然惊醒,祝卿安径直坐起身来,捂着胸大口大口的呼吸,浑身抑制不住的冷汗直流,似乎梦里的痛苦依旧缠绕在心头。
不,那不是梦...
就在祝卿安还没从前世痛苦的回忆中回神,身体的异样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不,不对!
明明她已经死了,为何还能够有如此清晰的感知,身体昏昏欲睡的感觉是那般真实。身上的衣裙竟然已经被褪去三分,露出白皙肩头。
抬眼,当祝卿安看见眼前的一切,更是惊的咬紧牙关。
这是一间极为奢华的厢房,纱幔垂下,营造出朦胧而浪漫的氛围,四周墙壁都用锦缎遮挡着,就连室顶都用绣花的毛毡隔离,更不用说那些精致的摆设。
有那么一瞬间,祝卿安只觉着疯了,她怎么会又见到自己上辈子被诬陷的地方。
可,身体传来的异样,让祝卿安觉着似乎一切不是一场梦,她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疼痛感让一切变得真实。
祝卿安不知道已经死亡的自己为何又出现在前世被诬陷的场景中,但她所有的噩梦似乎都从今天这场栽赃开始。
哪怕她还没理清头绪,但也不想再一次经历被众人诬陷、唾弃的绝境。
没有任何犹豫,祝卿安拔下乌黑发丝间的发簪,狠狠划破手臂,鲜血和疼痛让她更清醒。她更是连忙将屋内焚烧的熏香熄灭,这香有问题。
虽然手臂的疼痛让祝卿安清醒几分,熏香也被灭,可此时祝卿安还是体力不支,甚至身体里还有几分燥热感。
也就是在此时,脚步声响起,这脚步声沉稳有力。
当厢房的门被推开之时,祝卿安没有意外的瞧见一道威风凛凛又气宇轩昂的身影。
“永福郡主?”
来人乃是忠义王边靖昇,也是上辈子被算计被诬陷和祝卿安有苟且之人。
忠义王边靖昇有着一张骨相和皮相都极为优越的面庞,轮廓流畅,浓眉大眼,眼角尖锐,眼神凌厉如刀锋。
五官立体,腰板似乎永远都是挺直的,肩宽腿长,神秘而克制,一身苍青色披风下是墨色长袍,周身无任何配饰,这若换作旁人也许穿着就有些寡淡,可落在他身上,反而显得他气质如华。
边靖昇没想到推开门竟然瞧见这样一幕,此时的祝卿安斜倚在锦塌之上,黑色丝锻般光滑柔软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娇美的身影蕴含着玉般的光华,一双美目微微上钩,眸里泛着秋水般的涟漪,仿若明珠生晕般有着说不出的动人。
边靖昇小麦色的肌肤上隐隐升起几丝红晕,更是连忙别过眼去。可刚刚瞧见的画面,却如同在脑海中生了根。
“永福郡主?”边靖昇别过眼去,明显感觉到祝卿安的不对劲,往祝卿安身旁靠近了些许。
祝卿安记得,上辈子的自己因衣裙被弄脏才来偏殿换衣裙,却不想中了药,昏睡了过去。
等自己醒来的时候,才知道忠义王也被引来偏方,正巧瞧见自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恰好这一幕被突如其来的诸位贵人瞧见,顿时她和忠义王偷情的事情被传的沸沸扬扬。
哪怕那时候有忠义王和太后压下此事,可她的名声却是坏了个彻底。
忠义王因为与自己“偷情”的事情,更是被言官数次弹劾。
事后忠义王来找祝卿安道歉,曾询问过祝卿安要不要嫁给她,毕竟她那时的名誉有损。
当时的祝卿安气愤又不甘,自然不愿真的因为一场陷害就真的嫁给忠义王,故而拒绝了。
忠义王得知后,为了让流言消失,直接回到边疆,直到祝卿安上辈子快要死的时候,忠义王才回安城。
“忠义王!带我离开这里!”祝卿安伸手扯住边靖昇的衣袖,指尖泛白。她知道很快就会有人过来,事不宜迟,她此时身子还酸软着,只能求救于边靖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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