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怡歪着头,冷白的手指攒上霍燃的手腕,“这个‘Y’,代表你喜欢的人吧?霍医生你这样撩我,就不怕温……”
“叮……”
话说了一半,汽车里响起一阵刺耳的铃声。
霍燃蹙眉,仿佛因为这通电话的突然打断,而感到不满,他正准备掐断,看到来电提醒显示是温芸,他还是按了手机接听起来。
因为手机连接了车内的音响,在他接通的瞬间,一道360度的立体音环绕在耳旁。
是位中年妇女的哭声,“霍先生,是我,温芸小姐自杀了。”
这句话犹如一颗定时炸弹,姜怡看到霍燃脸色一沉,就连气息都跟着低了几分。
霍燃问道:“现在她人怎么样?”
“幸好发现的及时,被我拦下来了,没什么大碍,但温小姐情绪不太稳,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霍燃交代:“你看好她,我马上过来。”
姜怡抿唇。
上次温芸来找她拿药,姜怡顺便看了温芸最近几次抑郁症的复查结果,依照数据来看,温芸的病情控制的还算不错,没想到会突然自杀。
已经到了榕城市区,姜怡不方便继续待在车上,主动说道:“霍医生,我自己打车回去,你忙去吧。”
霍燃点头,走到后备箱,帮姜怡拿下行李箱。
拎给她时,霍燃一顿,“到家以后,和我说一声。”
姜怡神色变得漠然,“霍医生,我们的关系,还没到要报备行程的程度吧?”
霍燃一愣。
姜怡从霍燃手里接过行李箱,一副和他不熟的样子,顺手用手机支付了顺风车车费。
系统提醒到账251,霍燃眼眸轻眯,深深看了姜怡一眼,呵的一声笑了。
这个女人,变脸倒是挺快。
他没再说什么,很快将汽车开走。
拖着硕大的行李箱站在路边,姜怡忽然觉得好笑。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如果不是被那通电话打断,刚刚霍燃那样认真盯着她的时候,姜怡在某一个瞬间,甚至产生一种霍燃下一秒就要向自己表白的预感。
瞎想什么呢?
霍燃有喜欢的人,怎么可能向她表白?
姜怡为自己这想法感到无语,这种一呼百应的公子哥,集才华和容貌为一身的男人,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而他之所以有闲心撩她两句,八成是看在昨晚两人在那方面很和谐的份上,又或者想和她保持长久这样的关系……并不是真的让她嫁给他。
大概是霍燃的眼神太过深邃,哪怕他看猪都是温柔的,才会让她产生错觉。
姜怡轻轻摇头,海王特质霍燃是占全了,这样的人,还是远离的好。
晚高峰,又恰逢节假日,路上有些堵。
姜怡一时打不到车,坐在公交站台刷了会儿手机。
因为太过无聊,她随意拍了张行李箱的照片,顺手发了条微博:回榕城了。
想起霍燃知道她在调查霍家,姜怡终归不太放心,拿起手机打了通电话。
“陆律师,调查霍家的事先暂停,好像被发现了。”
电话那头,是个很好听的男声,仿佛大提琴低沉的音符,充满磁性的砸向耳膜,“真不查了?可是好不容易查出点眉目,就这样放弃,是不是太可惜?”
姜怡抿唇,“谨慎起见,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况且,我爸他都失踪十多年了,想查清楚他的下落,太难。”
陆森叹了口气,“好,你也别太担心,叔叔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这几天我在国外出差,等我回去。”
姜怡知道陆森这段时间为她的事费心了,客气道:“麻烦了,等你回国,我请你吃饭。”
挂了电话,姜怡看向不知名的远方,眼眶却有些湿润。
这一晚,她睡得并不踏实,迷迷糊糊做了个梦。
梦里,她回到十年前,生父姜岱公司破产的时候。
当时,他们一家被债主找上门,对方人多势众,来势汹汹,还带了不少打手。
姜怡和父母躲在屋子里,装成家里没人的样子,连灯都不敢开,原以为这样就能躲过去,可那群打手们足足在外面蹲守了一个星期。
一周后,家里最后的一点儿食物吃完,姜岱看着妻女这副模样,不忍她们受苦,将卡里最后二十万交给妻子林初后,说要出门筹钱还债。
谁知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
当时是六月末,姜怡刚参加完中考不久,那天清晨她出门,债主们见她还是个孩子,也没太为难她。
姜怡去学校查中考成绩,谁知道等她拿完成绩回家,母亲林初也不见了。
原来,林初拿着姜岱留下的二十万,抛下年仅十五岁的她,独自出了国,留下她一个人面对那群凶神恶煞的债主。
债们找不到姜怡父母,恼羞成怒,当晚直接放了一把火,把她家的房子给点了。
姜怡狼狈的从火场逃出来,除了身上穿的衣服,什么都没有。
饥饿,寒冷,无助,迷茫,所有情绪裹挟着她,姜怡自此开始了流浪生活,饿到快要昏厥的时候,甚至从流浪狗嘴里抢过食物。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