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华正思中,忽然听到禹治传来急飐飐的话语声。
他肃神静听,却听禹治玄音道,“右城辅,今日若是姑息魔道,玄机城的地位注定不保,你我两位城辅既然来了,就决不容鬼婴和苗绮罗轻易走脱。本尊已和燃灯决计合力,等下我会奋力诛杀苗绮罗,成与不成,你都要利用瞳术配合虚耗鬼老的十杀法阵困住鬼婴,为我和燃灯创造一击突袭的机会!”
钟华一听,大惊失色,登时玄音道,“此等大事,何不早说?不行!这计划一旦有失,鬼婴必然反扑,到时候悔时晚矣!”
禹治玄音道,“能否降魔,在此一举!而今节党的势力已然渗透九州各郡,你不妨睁大眼睛看看扶蝗率领的教众都是哪方人物!赶尸派不灭,我玄机城必被取而代之!我玄机城手握亿万生灵的命数,岂能随意拱手?勿要优柔寡断!”
申钰眼见右城辅愁云满布,不禁疑道,“右城辅,你怎么了?”
钟华醒转,叹道,“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看见右城辅的脸色沉郁起来,申钰不用多想,已经猜到他和左城辅之间有所交流,或许这位右城辅又要受到左城辅的挑唆而违背本心。
难道今日真要与九元全真见个真章不成?
申钰不住地沉吟:虽说九元全真乃人间之最,但两位城辅身经百战,何尝没有胜算?若右城辅的瞳术能将鬼婴禁锢一个弹指,那么配合禹治的杀招,便足有能力杀死鬼婴。
想不多时,她的眉头紧锁起来:一方面,她不想两位城辅有何不测;另一方面,她又不想与大羲国的长公主为敌。
却看右城辅闪身跳走,身影顿时无察,申钰忽而把目光挪向正在厮杀的苗绮罗和禹治。
这二人的战斗难解难分,扣人心弦,观战者无不绷紧神经。
在明珠看来,左城辅的实力毋容置疑,眼见苗绮罗占不得一丝便宜,她其实早想利用幻术及时制止。
奈何,苗绮罗铁了心地要杀禹治,期间已多次利用传音对明珠发出不要干预的警告。
这还是苗绮罗第一次利用近乎威胁的语气冒犯这位神尊大人,彷若所有的理智已经沦丧。
明珠无力苛责苗绮罗,满目间自怨自艾,怅叹苗绮罗之如此,也是想为颛觋报仇罢了。
只不过,全真之间的对决,失一发而殆全身,亟需冷静应对,以苗绮罗现在的状态,久战下去必定败北。
虽说眼下理应制止苗绮罗才是,但真要这么做了,反而会让苗绮罗心里的怨气越积越深。
明珠扪心自问,此生亏欠苗绮罗太多太多,如今自己不久于人世,看不到苗绮罗痛痛快快,自己亦不能痛痛快快,只有看她打够开心,自己长辞才能无憾。
奈何,又想那禹治诡计多端,花样百出,纵是九元全真,恐怕也有一个防不胜防的时候,要是没能护好苗绮罗,闹出一个意外发生,自己就不是带憾离开,而是哭着离开了。
思绪及此,明珠的双拳微微摩挲着,心里止不住地担忧。
恰好,是时潜意识里微观到暗处有一道十杀法阵撒了出来,使得她的心里冷飕飕地一凛。
那十杀法阵于她而言不足道哉,然布下此阵的人必是虚耗,那厮敢在此时布下十杀法阵,其意图昭然若揭,恐怕是与背后的主子联起手来要杀人了。
明珠暗忖,那狂橹化雄后,节党与淫党又是水火不容,燃灯先前与苗绮罗简单交了一次手,便就遁迹潜形,本以为再也不敢露面,如今十杀法阵遽现,表明燃灯就在附近。
诡异的是,明珠微观几次,却无法捕捉到燃灯的一丝气息。
要知道,以她的修为,就算是一位巅峰全真,也无法在她的洞察范围隐藏身影。
她以为是自己疑神疑鬼了,或许燃灯根本不在王宫之内,可燃灯处处示弱,其修为到底如何,除了燃灯本尊之外,谁也捉摸不透。
燃灯当年既有能力杀死旱魃,杀死颛觋,若再小觑燃灯,兴许苗绮罗也要命丧燃灯之手。
明刀明枪,明珠可以保证苗绮罗不丢一根头发,然而暗箭最难防,一旦暗箭齐射,八成连她这个九元全真也要遭中。
颛觋的死,已成了她一生的悔恨,同样的事情,她绝不允许发生第二次,思前想后,明珠终于按捺不住担忧,便向苗绮罗玄音道,“绮罗,你不妨想想,几年前古荘在场,那禹治也不敢和你动手,今日不惧你分毫,恐是圈套,你快冷静下来!万一他和燃灯勾结,这一暗一明联手害你,我也无法及时救你的啊!”
半空中,苗绮罗听了此话,盛怒的容颜为之一凛,但他丝毫没有停手,仍是操纵四具全真尸奴围杀禹治。
这四具尸奴确实霸道,禹治玄盾护身,只顾抵挡攻势,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禹治是何实力,明珠早已摸清,见到这般情况,心里更是担忧,便又玄音道,“尸奴终归是尸奴,就算你的控尸造诣入了臻境,岂能发挥它们生前的实力?当年祖顿以九具尸奴对战禹治,也很难占得上风,此时你以四具尸奴应战,他怎会落入下风?这绝对是个圈套,你若再不醒悟,吃亏的终将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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