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绮罗正与明珠说话,忽听此声,不免狐疑地看了申钰两眼。这玄机城大逆子不是善茬,突然恭敬,引人深思。
也无需多想,反正一个小辈本该如此。苗绮罗收收衣袂,目光置于天空,蔑声道,“你这丫头也太放肆,以为位至全真,天下惟你独大?罢了,念你是小辈,而今赔了礼,本老也不深究,姑且留你一命。”
说完,目光瞥向禹治,冷笑道,“可知你们的左城辅大人有多少根骨头?”
两位城辅大人各率道侍凌立在空中,相距不过二三十步,听得此言,相顾一视。禹治的目光急迫而又愤怒,就像在劝钟华助他杀了苗绮罗一样,不过钟华将头一摇,很快就露出淡漠的神色。
申钰轻轻转身,抬望一眼禹治后,回眸笑道,“苗前辈息怒,我们左城辅也是一元九阿全真,几门大衍功法更是使得炉火纯青。”
“何意?莫非以为本老打不过他?”苗绮罗眯起眼睛,哼声道,“正常来说,修炼者共有两百零五块骨头,你们左城辅大人若有两百零七块,本老绝不会偷闲。你不妨退到一旁,如此,既能观摩本老如何剔骨,又能核算你们左城辅究竟有多少块劣骨,可谓一举两得。”
申钰奄然失笑,又无法当成笑话来听,便又拱礼道,“前辈和左城辅都是巅峰全真,这汉王宫不过一个巴掌大,先前一战,已将这里毁了大半,现在那些朱氏长老呜呼哀嚎,也太可怜。所幸汉王宫还有一半无损,要是修修补补,还能住人,倘彻底毁去,那么老朱家的几位长老岂不哭哑了?当然,遮天劲威力无穷,孰生孰死犹未可知,反正稍有不慎者必死无疑,谁又知道,那几个雀殿长老是不是在哭丧?”
易怒者,最受不了激将法,一言说尽,苗绮罗绿瞳隐怒,“哭丧?哭谁的丧?死丫头,你的舌头看来不怎么直,说出的话竟然还会拐弯抹角,你且说清楚,否则本老定让那些长老先哭你的丧。”
申钰拱手敬道,“哭谁都不好,万望前辈息怒。”
苗绮罗不由得苦笑,“你这丫头跳来这边,是替禹治说情?还是替自己请死?”说完,为之一怒,“你要再敢口无遮拦,就算你师父来了,也不能替你收尸!”
申钰不惧苗绮罗,然而魔医怒时,绿瞳若妖,凝视之下,见者颤栗,她不由得禁噤,变得万分小心,深怕一不留神,便被苗绮罗当场击毙。不过缓过神来一想,这寥寥几句话,就引得苗绮罗滋生怒意,若再巧言紧逼,自能达到目的。
便赔罪道,“前辈恕罪。不瞒前辈,晚辈前来汉州之前,我师姐纳兰荘特别叮嘱,让我见到魔医前辈之后,千万不要有失礼数,晚辈岂敢开罪前辈?”
苗绮罗回嗔转笑,“那丫头种了化神虫之后,倒是懂事了。”
申钰不想让她笑下去,继而叹道,“是啊,我师姐说,她之前和颛觋鬼老暗结情意,早就惹得前辈不高兴了,所谓爱屋及乌,恨及余胥,如若今日晚辈失礼,那前辈一定会杀了晚辈不是吗?”
“你胡说什么?”苗绮罗勃然大怒,“什么暗结情意?那臭丫头修为平平,色不出众,颛觋文治武功世之双绝,又怎会喜欢她?分明是她不知廉耻,一厢情愿!你这死丫头在此胡说八道,是求本老撕烂你的嘴?”
同为女子,申钰很明白苗绮罗的软肋在哪里,眼见妖女怒不可遏,她心里不住窃喜,便继续煽火道,“前辈恕罪,晚辈心直口快,说话没有分寸,望前辈见谅。前辈说得对,我师姐只一人间俗粉,不堪任何男子的爱,一切都是我师姐一厢情愿,颛觋鬼老十几年前就说了,他说……”
“颛觋说了什么?”苗绮罗禁受不住好奇,急声问道。
“他说,他说……”申钰欲言又止。
“快说!”苗绮罗暴喝一声。
“他说,”申钰咬了咬樱口,佯恐道,“他说最爱的是苗绮罗,他的心里只有苗绮罗一人,他说只有看到前辈,才明白人间欢爱,无物比拟……”
“他,他真这么说……”苗绮罗嘴角一扬,绿瞳流转,不料下一刻,眉头骤然深蹙,“不,颛觋不会这么说,他说不出这样的话……人间欢爱,无物比拟……他真的爱我吗?可我为何感受不到?”
眼见苗绮罗陷入愁苦,一旁的明珠摇头一叹,下一刻白了一眼申钰,“本尊的大徒弟到处留情,究竟爱谁,他自己都不清楚,怎会和你说得这么详细?你和颛觋是何关系?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话?”
瞥向明珠,一副绝世容颜惹得申钰面容呆滞。
明珠见其哑然,愈发觉得此女可恶,便嗔道,“说话!”
“我……”申钰敬重这位大羲国长公主,眼下不敢胡言乱语,不禁一叹,“神尊大人圣明,小辈,小辈一定是在梦里听到了这些话……”
“梦里?你的梦里怎会出现颛觋?”苗绮罗醒转过来,遽然祭出法象,狂怒道,“千不该万不该,你这丫头绝不该提起颛觋的名字!你想自寻死路,本老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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