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法千千万,投掷实属小把戏,那七十一点确实很高,但东方鸣感觉高流藏了一手,于是眼睛里疑神疑鬼。轮到他挑选签官掷骰时,总觉得四名签官中的那个高流一肚子坏水。高流倒是成竹在胸,以为小主必会选中自己,所以提早挝了十二粒骰子在手。
可等了半天,那小主依然没有拿定主意,他敛起笑容,奄然急了,“你发什么愣,快选!”
东方鸣翻了个白眼,直接指向了另一位签官。
“你……”高流将那十二粒骰子攥成了粉末,眼里都快要冒出了火星子。
旁边的签官一愣,“小公爵,莫非选我?”
东方鸣冲那签官点了点头,“不错,我选你。”
“真是有病。”高流拍拍手里的粉末,很快调整了情绪。
他方才掷出七十一点,本是想留点悬念,然而东方鸣不按套路出牌,因此他所掷出的七十一点,几乎成了难以逾越的点数。
不过话又说回去,这地斗的魁名早已内定好了,他也只是想让东方鸣输的体面一点,如今自家的小主不领情,倒也无关紧要,所以他都懒得关注骰盘上的结果。
未曾想,那个由东方鸣选中的签官,竟掷出了七十二点。
“地煞数!”鹿忌惊讶地叫出了声。
“这代表是我赢了,是吗?”东方鸣试探性地问。
闻言,高流转过了身,一看骰盘中的点数果然是七十二点,不禁摇头兴叹,觉得汉州赌界,当真卧虎藏龙。
他对身旁的那名签官笑了笑,“桃兄,看来这几年,你也是常玩呀!”见那桃姓签官有点尴尬,高流又冲鹿忌笑了笑,“小少爷,抱歉了。”
鹿忌挠挠头,笑道,“没关系,差一点而已,你也尽了力,此为天意。”
想不到鹿氏之中,竟有一个如此通情达理的小子,这倒是让高流颇感意外。但鹿忌不知道的是,——有些天意,其实掌握在人的手里,——这四名年轻的签官,以往在赌坊里输得清洁溜溜时,也以为是时运不济,天不在我!
桃氏与东方氏颇有渊源,东方鸣之所以抽得大数签,显然不是纯靠运气。
有了大数签,东方鸣可以任选一个项目比拼,可他觉得鹿忌的修为看起来不高,不是很难对付。这也是他不想让高流掷骰的原因。他想堂堂正正,不想让高流从中作梗。而今事与愿违,他只好随便选了一个名为“击拳”的项目。
“比几色?多少息?”因职责在身,高流严肃起来。
“这个……”东方鸣不想欺负人,却也看不出那个外表憨厚的鹿忌是何修为,便说道,“他看起来像个力士,但不知到了几境。”
高流负起手,哼声道,“鹿忌,就学四象门内府,乃巨持院弟子,你说他像个力士……小主,你是装傻,还是真傻?告诉你,人家都已是三混巨持了!”
“什么!”东方鸣惊掉了下巴,忽地看向鹿忌,“你,你是三混巨持?”
“没事,反正你抽到了大数签,至于怎么斗,都是由你来定。”鹿忌憨笑道,“我听说你伤了朱腥,既能伤他,想必你应该是六混力士以上。”
“……”
此人不容小觑,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东方鸣尴尬地一笑,“那就以两色憾山劲,斗一百息玄气吧。”
“一百息?”鹿忌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签官将此宣布后,斗场之外的观者们,传来一阵嘘声,很多人都在摇头,或觉此场斗气毫无看点,实在没有什么意思。
“击拳”,是附玄于拳头之上,然后穿上“斗甲”,以拳头击打对方斗甲上的“金钟”获得分数,直到一炷香之后,以双方击响“金钟”的次数以及分贝来判定最终胜负。
有些实力强悍的参赛者,通常都会将金钟之声汇成曲子,以博观者们的喝彩。当然了,要想达到此种效果,起码也要斗一千息纳海劲。
一百息憾山劲,这对于巨持来说太少了,因为巨持的玄腑之中,是有一万息憾山劲的,而今只斗一百息,确实没什么看头。
可是呢,东方鸣毕竟是化辰炼士,因三座玄墟都是一混境,所以他的体内只有一千息憾山劲。
其实,他本想斗三色纳海劲,毕竟不管什么气,他都有一千息,却又担心纳海劲的威力太强,如若伤人伤己,自是有违和气。
已近子时,由于四象神罗法阵的关系,王宫之内的天色宛若黄昏,天边看起来橙黄淡雅,而那城墙和殿壁上,又仿佛镀了一层玫瑰金,不失为绚烂的美景。
偌大的广场,钟鸣鼎食,乐曲悠扬,宾客们尽情沉醉。
东方鸣与鹿忌穿上了斗甲,已在斗场上各就各位,两双眼睛彼此凝视,无不注视着对方斗甲上的金钟。
金钟巴掌大,看似金箔,但凡击响,就需要动用一百息拔荒劲。而他们斗的是憾山劲,所以只需要十息就能击响。照此说来,眼下击响十次可得满分。
比拼已经开始了,许是谨慎,他们两个人都没有贸然先动手。也确实,如若一拳打空,那就要白白浪费十息憾山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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